“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她手上,毕竟有那襁褓!”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不是真的!你我当年做下的事若是被发觉,也是天大的灾祸……不可留。”
喜姑面色惨白,指尖冰凉。
陈平的声音阴冷,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我已派了人手。”
“只是她身边那个叫官青的护卫,身手太过诡谲,暂时没能近身。”
听闻失手,喜姑刚刚平复的心又悬了起来,眉头紧紧锁死。
陈平见状安抚:“无妨,万事有我,莫忧心。”
“眼下物证没了,那孩子身上又无胎记痣证。”
“只要她死了,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他扶住喜姑的肩:“你的任务,就是安安心心陪着殿下,把孩子生下来。”
“然后,去皇陵。”
陈平语气坚定:“我会想尽办法调过去,到时候,我们还像从前一样,能在一块儿!”
这句话,像一剂定心针,扎进了喜姑的心里。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缓缓点了头。
……
画舫,顶层雅间。
“可都办妥了?”
皇太后嗓音沉沉,目光透过窗缝,冷冷锁着码头。
此处是船上最好的位置,四面皆有窗。
孙姑姑垂首侍立,姿态恭敬:“回太后,都办妥了。”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奴婢发的是长安公主的帖子,凌县主定会前来赴约。”
“嗯。”皇太后淡淡应了一声,眼皮都未抬。
她手中,死死攥着一个半旧的荷包,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就在此时,一辆极尽华贵的马车停在了码头前。
车帘掀开,喜姑先行下车,随即转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祁照月。
“殿下,仔细着脚下。”
“嗯。”祁照月鼻腔里哼出一声,眉心紧蹙。
怀上这个孩子之前,她从没什么感觉。
孕中时反胃想吐,也寻来了生津调胃的果子。
可这些日子肚子渐渐大起来,她就觉得处处都受着限制,身子重得很!
晚上睡不好,翻个身都要靠人扶着。
真是麻烦透了!
她厌烦地扫了一眼自己隆起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最好生下来是个痴的、瞎的、聋的、傻的!
以她堂堂皇室之躯,给那个白浩孕育子嗣,是他们白家祖坟冒了青烟!
祁照月心头的戾气稍稍压下。
这码头上,到处站着禁卫,十步一人。
外头也被高高的帷幔圈了起来,隔绝所有窥探的视线。
昨夜刚落了雪,可从脚下至游船这条道儿,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泥泞也无。
祁照月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心底的烦躁总算被抚平几分。
码头上静静停着两艘画舫。
制式、大小,一模一样。
只左边那艘,船舷处多嵌了一圈金边,在雪地日光的映衬下,流光溢彩,贵气逼人。
彩云,早已候在渡头。
见了祁照月与喜姑,她恭敬上前,福了一礼。
“公主殿下,请。”
彩云素手一引,指向左边那艘金边画舫。
“今日还有旁人前来赏雪?”祁照月挑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