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亦可将云如葵绑在您的面前，任你处置。”

白发男子顿了顿，忽然笑了，笑容嘲讽又冰冷：“烛瑞，你喜欢把错都推在一个女子身上吗？”

烛瑞幽幽道：“难道像凤栖寒一样，把错都拦在自己身上吗？”

白发男子笑容依旧很冷，但眼神中却有了戏谑。

“看来，龙凤两族的继承人，都在自欺欺人。”

“有意思。”

他抚掌大笑，化成一团白色的雾气消散而去。

烛瑞站在原地，皱眉思索着他的话。

思绪飘散

他想到了云如葵说她的脸被划伤，需要雪莲。

龙族圣地虽然寒冷，可云如葵有十二只凤凰在身侧，怎么会被寒刃所伤，留下疤痕。

他想到云棠求她放过安安时，他的冷漠。

烛瑞忽然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地。

他手掌浮现出一团白光，而后幻化成一面似水一般的镜子。

镜子里面，是祭天台的模样。

伏魔恒撕裂开过一次虚空，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可是烛瑞很清楚，云棠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从来没有见过，能有人从伏魔垣中活着回来。

自他们天界、妖界、人界联手封印魔物起，那些魔变将他们视为仇敌，结下深仇宿怨。

烛瑞望着空无一人的祭天台，仿佛看到了云棠在伏魔垣被众魔撕碎吞噬的模样。

恍惚中，他听到了她凄惨的叫声，她在喊着：“安安”

她在说：“烛瑞，你为何不愿救安安？”

她在说：“安安是青龙转世，他曾受苍生供奉，无法放任邪魔吞噬生灵，他没有因世人待他不公，便将世人抛弃！”

“可你呢？”

烛瑞眼中情绪起伏不断，对上了云棠的虚影，只听她道：“你只因他是蛟，便将他弃如敝履。”

第16章

最后那四个字，一直在烛瑞脑海中回荡。

他听着云棠一字一句的断罪，心脏仿佛被生生划破。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液喷洒在地面上。

下一秒，一层淡白色屏障凭空出现，而烛瑞的血，便像是火星燎到了绿木一样，将屏障一点点吞噬。

火渐旺，幻境破。

烛瑞怔住了。

为何他的心头血，可以破解幻境？

空气静谧至极。

四周没有任何东西，烛瑞的脚下，则是踩着星河般的虚空，似在流淌融化。

他看了眼四周，视线最后定在那一盏青铜小灯上。

烛瑞颦了颦眉，直直往前走去，伸手便欲取下。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倏然响起。

在烛瑞脑海里出现，仿佛雨夜里的一道惊雷，而他四处逡巡却看不见有人。

【小子，不问而取是为盗。】

凝魂灯并非是天地间自然而生的灵物，而是上古神灵打造而成，只属于它的主子。

烛瑞心微沉，拱手道：“还请前辈看在三界的份上，将它给我。”

【自我入归墟，便已脱离三界，为何要看在三界的份上？】

烛瑞神情凝重，再接再厉道：“那便借。”

待他招完青龙的魂魄，便将凝魂灯归还。

那声音顿了顿，仿佛从亘古而来，缥缈威严。

【借？那你得用什么东西，做抵押才是。】

烛瑞心底忽然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

只见凝魂灯处现出一抹淡金色的光，而后朝他而来，化作光线缠绕住他的四肢，动弹不得，在逆鳞从他身上撕裂出来的时候，疼痛弥漫上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