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证实了，他此刻在海底。

烛瑞深吸一口气，轻轻一叹他何时才能找到凝魂灯，他还要在这归墟呆多久？

他总觉得自己不但找不到本心，反而会迷失本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

白日，他便在外找凝魂灯。

入夜，他便回到瑶光殿内。

或许是鬼迷心窍，烛瑞看着殿内熟悉的摆设，竟然生出了一股不想离开的冲动。

第14章

烛瑞在清醒的沉沦。

纵使这里没有云棠，却有着属于她的一草一木。

他指尖微顿，点草成精，造出了同云棠和安安一模一样的精灵。

但它们灵识初开，懵懵懂懂。与她们母子二人，除了容貌毫不相像。

烛瑞面不改色，挥手将它们又幻回原形。

看着它们化做星光散去的模样，烛瑞眼神微暗。

他们，终究不属于他。

想到这，烛瑞落寞的转身往外走去。

凤凰的鸣叫声将他所有纷扰的思绪打断。

烛瑞缓缓地抬头，只见天幕上有一只红色的凤鸟，正是凤栖寒那厮。

他步伐一顿，化身成龙，往天上飞去。

凤栖寒似有察觉，冰冷的凤眸直直盯着他：“何事？”

烛瑞也看他，一时间目光交汇。

“你可知凝魂灯？”

凤栖寒眯了眯眼，笑道：“你是要拿它复活何人？”

烛瑞看着他，只道：“我的后代，他是一条蛟，也是一条青龙。”

凤栖寒一怔，嗤笑出声。

“蛟便是蛟，龙便是龙，哪里有是龙又是蛟的。”

龙凤并非是世上唯一的种族，却是三界最高贵的血统。

他们之间的血脉，也是分高下的。

譬如凤族，只要有人生出了火凤凰，哪怕只是拥有一丝微薄的火凤凰血脉，那也是在凤族顶尖的存在。

至于蛟，随随便便拎出一条龙，都比它强百倍不止。

烛瑞立身于云海上，周围隐隐有雷电在闪，滋啦作响。

凤栖寒瞧着乌云愈发厚重，明白这是他生气了，正色道：“那灯之所以可以招魂，是因灯蕊”

他顿了顿，补充道：“以仙者心头血所制，恒燃不灭。”

“故此，凝魂灯才日日夜夜长明，召唤亡者。”

“哦？”烛瑞轻声道，“那若不是仙者，便不可使用那灯了吗？”

他很想知道，能不能救云棠。

凤栖寒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笑话他的天真，薄唇轻启：“凡人哪来那么多心头血？”

不等魂魄归来，便已丧命于九幽。

烛瑞呼吸一滞。

心底苦涩蔓延成海，将他一点点淹没。

凤栖寒忽然道：“曾有一对母子，他们在同一天死去……”

女人的夫君伤怀不已，便千辛万苦找来凝魂灯，想要复活那女子，但是他家人听闻后，不由分说抢走了凝魂灯，复活了孙子。

孙子醒后，痛哭不已，又将命数化作灯心点燃，以命换母。

烛瑞神色瞬息万变，从一开始的悲伤，到渐渐恍然，而后化作怔然。

最后，他只觉浑身冰冷。

凤栖寒问他：“所以，你是要你妻子活，还是要你儿子活？”

苍穹之上，一身红衣的凤栖寒与白衣的烛瑞形成鲜明对比。

烛瑞不答反问：“若你妻子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会为你的孩子报仇吗？”

风栖寒怔住。

就在方才，烛瑞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