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欲夺 文乐知程泊寒 2465 字 7个月前

“我……想要今天告诉你的。”文乐知两只手抓着毛巾,话说得有些磕绊。

“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那现在说可以吗?”文乐知撇了撇嘴,声音小下来,带着明显的乞求。他很怕程泊寒不高兴,也很怕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氛。但又觉得自己没有错,矛盾地试图缓和,想着用道歉息事宁人。

“对不起,当时没多想,这是我学业的一部分,就像你工作出差一样,我以为没什么不同的。”

“那能一样吗?”程泊寒不客气地说,“我有那么多追求者吗?”

似乎没想到程泊寒会这么说,文乐知愣了一瞬,有些惊讶地抬眼看着对方。

程泊寒呼出一口气,下颌线绷得很紧。他半倚着桌沿,将那张纸拍到桌子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声响。

“你有自己的工作圈子,我也有自己的学习圈子啊。”文乐知放软了声调,不想让程泊寒生着气过生日,“我真的很想去,这个机会很难得。”

“你的意思是我们互不干涉?”程泊寒只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

程泊寒看文乐知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冷着脸说:“去也可以,让阿威跟着。”

文乐知看着他,突然靠近了一点,把手里的毛巾搭在程泊寒微曲的膝盖上,轻轻揉了揉,带了一点讨好:“那是刚发现的汉代古墓群,在一片荒山野岭里,现在还没清理完。后期出土了一些带有古文字的陶片,我们要去现场考察研究,不可能让外人进去的。”

程泊寒不为所动:“那让阿威在外围守着你。”

“不是啊,那边环境不太好,大家都住在村委的集体宿舍,周边只有几个小村庄,阿威去那里做什么呢,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大家是去工作和学习的,只有我还带着司机,别人会议论我的。”

文乐知天赋异禀成绩突出,招来羡慕的同时也会招来嫉妒。之前就有人传他是关系户,靠的是金钱上位,还有更难听的,他不想提。

“如果阿威不能跟着,”程泊寒坚持道,“我就给庄牧打电话,你不要去了。”

“不是,”文乐知解释得有点头疼,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疲倦来,“我已经努力在经营我们的关系了,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们能不能互相信任一点呢……”

“之前你只是出去两次,每一次不是前未婚夫找来,就是学长找来,你要独自在那里一个月,我怎么能确保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东西找来!”程泊寒面色严峻,不容商量。

文乐知实在没有办法了。程泊寒依然还是程泊寒,不会因为一点点文乐知奉上的温暖和包容,就改变本性里的猜忌和霸道。他有从小培养起来的深入骨髓的处事原则,不会因为一幅字、一个拥抱、一番解释,就能变成一个普世意义上的爱人。

文乐知突然就不想解释了,转身往外走。

程泊寒从后面喊他名字,让他站住:“无论怎样,你都必须要去?”

“这对我很重要。”文乐知站在门口,只留给程泊寒一个后脑勺。

“我们总是这样不行的……”文乐知声音发哑,没有回头看程泊寒。他就算年纪小,也明白好的婚姻要成为双方的助力,而不是掣肘。而程泊寒偏执的占有欲和不讲道理已经屡次让文乐知喘不过气来。

“别人不是这样的。”文乐知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那别人什么样?反正不是我们一开始的样子吧!”程泊寒语气很冷,没有发现文乐知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只一味沉浸在文乐知要离开一个月却一点风声也不肯透露的愤怒中,“文乐知,你是想说这个吗?”

反正他们的开始太恶劣,文乐知现在、将来甚至永远都会想起这段不堪的过去,然后给程泊寒打上一个强取豪夺的标签。程泊寒想,你看,他现在已经开始对比别人的婚姻了。你看,他很快就会发现别的任何人都要比我好。你看,他说过好好陪着我以后会喜欢我,也要成为一句空话了。

“我没有这么说。”文乐知说。

“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没有,我只想好好给你过个生日,然后再跟你说这件事。”文乐知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他明明已经处处小心翼翼了。

然而程泊寒在爱情和婚姻中是一个武断专行的人,他总是能绕开事情浅显的表层真相,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并把人心往恶了想。

“是因为想离开一个月,所以才刻意做这些?”

蛋糕、礼物、拥抱,都是为了要离开而准备的手段?

“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啊?” 文乐知捂住眼睛,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和失望。

“讲道理?” 程泊寒嗤笑一声,“我要是讲道理,现在睡在你旁边的就是别人!”

文乐知觉得手心在发抖,脚也很软。他扶了一下门框,彻底说不出话来。

“好。”程泊寒说,“想去就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站直身体大步走过来,从文乐知身边走过去,因为速度过快甚至撞到了文乐知的肩膀。

文乐知用胳膊撑了一下墙才站稳身子,随后便听见大门传来关合的一声巨响。

盼望已久的33岁生日,不欢而散。

***

随后几天,程泊寒没再回过家。文乐知先服软,试着给他发信息,问他“吃了吗、睡了吗、工作累不累、什么时候回家”这类琐碎的问题,程泊寒都没有回复。

文乐知叹口气,垂下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发呆,他明天就要出发了,还不知道他们这场冷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古墓发掘地在西北一个偏僻的村庄,从元洲过去要飞三个小时,然后转乘大巴和当地交通,折腾一天才能到。他这一走,没打算中途再出来。程泊寒忙成那样,也不可能抽时间去看他况且就算不忙,程泊寒也未必会拉下脸来去找他所以文乐知不想把这场冷战结束在一个月等他回来之后。

如果不提前解决,他心里老是装着这件事,真的没心情去研究别的。

他做了决定,便不再犹豫。自己叫了个车,直接去了通达总部。

通达位于工业区,距离市中心不算远,从盛心过去大概四十分钟车程。文乐知将脸贴在车窗上,看外面飞驰而过的街景和行人,心想这就是程泊寒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

到了总部一楼大堂,他跟前台亮明身份,说要见程泊寒。前台吓一跳,不明白为什么老板家属会突然搞袭击,便迅速拨通了总秘办的电话。不一会儿就从电梯里出来一个人,一边擦汗一边小跑过来。

“文先生,您怎么来了?您提前说一声,我早点下来接您啊!”

那人是程泊寒其中一个秘书,婚礼上文乐知见过一面,闻言便温和地说:“路过,正好上来找他。”

秘书面上有一瞬间诧异:“程总刚刚离开,去了元平,他没告诉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