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留置所,阳光刺眼得让我眯起眼睛。
我拨通宋执的电话:“第二阶段完成,启动第三阶段资产回转。”
宋执在电话那头吹了声口哨:“收到,今晚8点,瑞士托管行线上听证会,你准时上线。”
我挂断电话,抬头望向天空。
2000块只是导火索,真正要炸掉的,是他以为坚不可摧、能把我牢牢拿捏的金丝笼,还有他对双方父母天差地别的赡养态度。
第9章
瑞士托管行线上听证会,北京时间夜里八点。
屏幕对面坐着瑞信、FINMA、SEC三方代表,宋执和我戴着耳机,坐在浦东一栋写字楼的临时战情室里。
林衍缺席他刚被限制出境,护照已被剪角。
听证结果毫无悬念:
1. 辰星壹号信托因资金来源涉嫌职务侵占,即刻终止;
2. 托管账户3.2亿瑞士法郎冻结资产,按受益比例原路退回;
3. 林衍作为保护人,终身禁止在三家机构开设任何信托或托管账户。
当电子签章在屏幕上落下的那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脏“咚”地一声,像是卸下了压在心头五年的巨石这场以金钱为牢笼的婚姻,终于彻底崩塌。
第二天,我把一张新开的储蓄卡塞给我妈。
老太太攥着卡片,在银行柜台前反复确认,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这卡真的是给我的吗?里面真的有钱?”
我笑着帮她把卡插进查询机,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她眼睛瞪得溜圆。
“密码是您的生日,里面800万,随取随用。”
她拉着我的手,眼眶泛红:“星澜,哪来这么多钱啊?”
我没多说复杂的前因后果,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您以前养我小,现在我养您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走出银行,阳光落在她花白的鬓角,暖得让人心里发颤。
我第一次觉得,这座常年被冷意包裹的城市,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刻。
辰星医疗复牌,股价跌停三天后,我召集小股东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会上,我站在台前,对着满场股东宣布:
1. 副总职位由外部猎头重新招聘,确保专业与公正;
2. 4800万“空气艺术顾问费”全部追回,转入公司研发基金,用于新药研发与设备更新;
3. 设立“员工持股二期”,把林衍放弃的信托份额按1:1配给核心骨干,共享公司发展红利。
话音落下,现场掌声雷动。
有老董事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感慨:“星澜,你终于活成了自己能依靠的样子。”
一周后,我把云顶壹号的别墅挂上中介。
中介小心翼翼地问我心理价位,我淡淡回答:“低于原价30%也卖,尽快成交。”
买家是一对刚回国创业的夫妻,带着两个活泼的孩子。
看房那天,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楼梯口,仰头问我:“阿姨,为什么墙上没有全家福呀?”
我愣了半秒,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因为照片里的人,已经搬到别的地方去啦。”
他们签合同那天,我当场把钥匙递过去,语气真诚:“祝你们在这里住得开心,能把这里变成真正温暖的家。”
林衍从留置所出来那天,是宋执去接的。
他穿着三天没换的西装,袖口沾着污渍,一只皮鞋的鞋带还松着,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宋执递给她一张单程机票:“去多伦多,今晚十一点,经济舱,行李限20公斤。”
第10章
他抬头,隔着马路远远看向我。
我没有走过去,只是把车窗降下一条缝,对他轻轻点了点头就像五年前婚礼上,他握着我的手说“余生请多指教”那样,只是这一次,我们的余生,不必再相见。
夜里十一点,浦东机场跑道灯像一条金色的河流,延伸向漆黑的夜空。
我在塔台外的围栏边站着,看着一架波音777缓缓拉起机头,最终消失在云层里。
宋执递过来一罐冰镇啤酒,罐身凝着水珠:“彻底结束了?”
我接过啤酒,拉开拉环,“嗯”了一声,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走了最后一丝压抑。
他笑着撞了撞我的胳膊:“那接下来干嘛?总不能一直忙着公司的事吧?”
我抬头望向辽阔的天幕,晚风拂过脸颊,带着夏夜的清爽:“做一家真正给基层医生涨薪的医疗集团先从每月2000块的生活费开始,让每个做子女的,都能毫无压力地孝敬父母。”
三个月后,辰星医疗发布首份季度报告。
封面没有西装革履的高管照片,而是一张我推着轮椅陪我妈逛菜市场的大合照我妈手里提着刚买的新鲜蔬菜,脸上笑开了花,轮椅扶手上还贴着一张小小的标语:“让每一位妈妈,都不再为2000块生活费发愁。”
报告最后一页,印着一行小字:“本报告由辰星医疗财务总监沈星澜女士亲自签发,薪酬1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