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面对季宸的不屑，我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是答应给小珍做的。

季宸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虽偶尔对他严厉，却是极为疼爱他的。

他撇撇嘴，小珍不是好孩子，她一点都不尊敬老师！你为什么要给她做？

小珍是村子里难得不怎么追捧安昕昕的小孩。

因此，在学校里，也总是被孤立。

其实，她没有做过任何顶撞安昕昕的事。

她只是更喜欢我。

她说我身上的味道好闻。

曾经季湛恩也会把头埋在我脖子上，说我有一股子生命力。

可后来，他选择的，还不是安昕昕那浑身的脂粉味。

他们父子不稀罕的东西，自然有别人稀罕。

我平静地缝着针脚，我想给谁做就给谁做。

季宸不乐意了，你坏！我要去找安姨！她说要带我去县城吃西餐，教我怎么用刀叉。

他眼珠一转，妈妈，你还没吃过西餐吧？

我头也没抬，只是说道，嗯，没吃过，你去吧。

从前，我总爱吃安昕昕的醋，她带季宸去做什么，我都要尽力跟着。

我生季宸时九死一生，我抓着季湛恩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保孩子。

在后面的许多年里，我也一直觉得孩子比丈夫更重要。

可最后，偏偏是季宸给了我最后一刀。

第3章

季宸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以后，季湛恩来到我身边。

阿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你有气冲我来，别牵扯孩子。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别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不开心么？

我有些恍惚。

前世自他们离开，我的人生便再没有喜乐了。

如今他竟有脸对我说，别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那天与前世一样，季湛恩的母亲拖着病体，千里迢迢赶来见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可就在在见到他身边的我的第一眼时，就厌恶至极。

她发出尖锐的喊叫，怪物，怪物，滚开！

我一愣。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不算好看，季家大概看不上我，却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局面。

季家的人叹了口气看向季湛恩，自你失踪，她的精神便不正常了。

季湛恩虽然还未恢复记忆，但到底母子连心，露出沉痛的表情。

而让人更没想到的是，她却很喜欢安昕昕。

她亲切地拉着她，芸芸，你回来了。

原来，她把安昕昕认成了她早死的小女儿。

季家人走后，季湛恩对我说，阿凝，我母亲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不能受刺激。

等我妈病好了，我就接你回去。

我不会让小宸忘记你的。

他借着他母亲的态度，顺水推舟道，我得带昕昕一起走。

小宸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照顾，我怕他不习惯。

我一年又一年地等。

他们却没有再来过。

季湛恩后来说，林凝，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但你，做不了季家的主母。

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发疯，我做不了，安昕昕就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