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黯，我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

攥着病历本，从妇产科出来。

一抬眼，眼前场景让我几乎笑出声来。

苏雪宁倚靠着霍少川，排在我前面。

苏雪宁说：“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家庭。”

霍少川回答：“记得。”

苏雪宁又问：“如果我也怀孕了，你会离婚娶我吗？”

霍少川一怔，想说什么，一转头正撞上我直直的目光。

四目相对，霍少川愣了一下。

我笑了笑：“好巧。”

每个人的痛阈值都有一个界限，痛到顶了就不痛了。

如今面对如此荒诞的一幕，我心中竟毫无波澜。

苏雪宁眼底闪过尴尬，很快掩埋下去，她轻柔一笑：“抱歉啊姜秘，刚只是在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我只直直看向霍少川，声音很轻：“我觉得应该不是玩笑吧，你看他为了你都没有陪我产检。”霍少川这才想起今天是我的产检。

他急忙解释：“抱歉，我没有看手机……”

“没关系，你们继续。”

话落，我转身就走。

霍少川猛然拉住我。

“雪宁发烧了，她在海市没有朋友，一个人我不太放心才……”

这一刻，我觉得，霍少川的歉意，比他的冷言冷语还像刀。

苏雪宁是他的朋友，可我难道不是他的妻子？

我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

我从喉间挤出声音，沙哑而轻柔：“不用道歉，你去陪她吧。”

霍少川顿住了。

我又笑了，笑容里带着艰涩。

“霍少川，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三个人的关系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像第三者一样？”

我问得真心实意，霍少川听得死死拧紧了眉。

他下意识否认：“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前世，霍少川和我离婚后，迫不及待就娶了苏雪宁。

胡说八道几个字，应该说的是他霍少川。

我摇摇头，一字一句清晰道：“你上次说离婚的事让我考虑清楚，我现在想清楚了。”

“过完这个年，我们就离婚吧。”

给彼此一个体面，也给我对他的爱最后的缓期。

说完，我径直走入人群。

第3章

下午我收到通知要召开军区纪律审查会。

刚走进会议室，脚步一顿。

只见所有参谋官几乎到齐，我扫视一圈，霍少川在主位，苏雪宁在侧位，每个人都表情严肃，充斥着恭候多时的意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

坐定后，一名参谋官率先发难：“姜橙，有人举报你在‘东南演习’后勤招标中，涉嫌贪污回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迅速压下荒谬的情绪，冷静道：“我不知道谁举报的。但首先，招标全程有纪检组监督，之后的审计书我也都交接给了苏秘书。”

讲到这，我停下扫视一圈。

“我自问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一切没有证据的情况，军区竟然如此大的阵势向我兴师问罪。”

苏雪宁却在这时道：“我没有收到‘东南演习’的交接文件哦，姜秘书，你没有把这个文件交接给我。”

我望向神态自若的苏雪宁，一下明白了。

恐怕连举报都是这个女人在做局。

我冷笑一声：“苏秘书，讲话是要负责的，你能为这句话负责吗？”

苏雪宁被呛到，却是轻声细语道：“姜秘书，我只是个新人，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咄咄逼人。”她的楚楚可怜更显得我咄咄逼人。

我不想和她争辩，直接看向霍少川：“霍少将，文件在我这从未出过错，交给苏秘书后却不见了，追究的不该是她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