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凑到沈清霜耳边,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忘了,那朵玫瑰,是我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它的每一根刺,都记得我的味道。”

沈清霜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我看见她的耳根,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

季寻直起身,满意地欣赏着我们的表情。

他像一个得胜的将军,检阅着他的战利品。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轻蔑和怜悯。

“陆言,做人别太天真。”

“你以为你娶的是一朵纯洁的白玫瑰?”

“不,你只是个给她浇水施肥的园丁罢了。”

“而我,才是那个可以随时采摘她的人。”

说完,他大笑着转身,踩着他带来的那些碍眼的玫瑰花瓣,扬长而去。

整个餐厅的人都在看我们。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背上。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供人围观。

而我的妻子,那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女人,却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吝于给我。

她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

“愣着干什么?”

“吃饭。”

“这家餐厅的惠灵顿,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我看着她优雅的动作,看着她毫无波澜的脸。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终于明白。

她不是不在乎,她只是,不在乎我。

2

回家的路上,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清霜坐在副驾,侧着头看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她身上还穿着我为纪念日精心挑选的白色长裙,月光下,美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可我知道,那仙子皮囊之下,藏着一颗怎样冰冷自私的心。

“为什么?”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沙哑着嗓子开口。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沈清霜连头都没回。

“对你怎么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只是想和你生个孩子,这也有错吗?”

我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惯性让我和她都重重地前倾。

“生个孩子?”

我转过头,一字一句地问她。

“是在你的黑月光‘恩准’之后,像接受赏赐一样,生一个我的孩子?”

沈清霜终于正眼看我了。

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愧疚,只有一片漠然。

“陆言,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事情已经过去了,季寻也说了,约定作废。”

“我们以后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这不好吗?”

“正常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