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的组员绩效清零，一起离开了公司。

我至今忘不掉他们看我的眼神。

整整五年，我被愧疚折磨的日日难以入眠。

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再上心一点，标书不应锁在公司的文件柜，应该带回家封入保险柜。

可到头来我才知道，这一切假设都没有意义，弄丢标书是对我的报复。

无论放在哪，终归会被拿走。

组员都是我亲自面试，一手培养的，裁员是为了削弱我的话语权。

不仅如此，我的项目组不允许其他人加入，让我孤立无援，也是报复的一部分。

真是荒唐可笑。

我笑得浑身发抖，一下子砸在了办公椅上。

头部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骨头里透出的冷意，折磨的我脸色煞白。

我喘着粗气，已无力多说什么，拿起手机，准备赶往医院。

我的工资是直接打到沈蕊卡上的，全部用来偿还债务。

如今手里的余额加起来只剩25元。

我没钱去做化疗，只能参与新药的实验。

抖着手拿出包里的廉价止痛片。

苏声恰好路过，撞上了我的办公椅。

胸口狠狠怼上了卓沿，我痛的直不起腰。

手里的药片纷纷洒落，我想捡起，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凑上前，鞋底狠狠碾碎最后一片药。

“赵组长，我只是路过是轻轻碰了一下你的椅子，你这装的也太夸张了。”

他挤到我和沈蕊之间，用力掐住我的肩膀，强行将我拉起。

“唉？您这脸色挺正常的呀，哦，对不住，我是不是没眼力劲了？您继续。”

说完双手一松，我脱力，砸回办公桌。

沈蕊被他挡住视线，没看见我的状况，听到此话，瞬间黑了脸。

“收起你上不得台面的心思，立刻搬去清洁间，别在我面前碍眼。”

“新项目方案都做完了吗？谁允许你准点下班的？你最近心思野了，越来越敷衍。明天我睡醒前要看到至少三个备选方案，做不完就别下班。”

查出肺癌晚期后，为了能在死前见儿子一面，我比之前更拼，从未松懈。

强撑着抬起头，刚要开口。

2

苏声低着头，委屈巴巴地开口。

“这段时间我负责的项目进展不错，沈总又是公开表扬，又是升职涨薪，赵组长肯定心里不舒服，闹脾气不认真工作，不愿理人是人之常情，沈总千万别怪他。”

轻飘飘的两句话，否定了我的工作成果。

还将我的病痛模糊为闹脾气。

似乎一切都是我吃醋嫉妒，博关注。

但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沈蕊却看不破，冷声指责我。

“他就是矫情，五年了还不长记性，看来是罚的太轻。”

说完狠狠扯了我一把。

“跟你说话呢，别装死。”

本就虚弱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顺着她的力道倒在了地上，连呼吸都伴着疼痛。

沈蕊皱眉，抬脚对着我的腿踹了两下。

“这些年光顾着精进演技了是吧？”

我一动不动，放轻呼吸，慢慢适应身体的疼痛。

沈蕊转身不再看我，冰冷的语气从头顶传来。

“赵集，五年前的债你虽然还完了，但这五年浪费的时间，需要你用下个五年加倍还回来。”

“当初因为你的错，公司损失惨重，同事们也受牵连。”

“未来五年，赚够10个亿，我再让你见儿子。”

“我做这一切，是给你机会，赎清自己的罪孽，以后收起你的歪心思，好好工作。”

说完大步离开。

苏声微微弯腰，玩味的盯着我，随后将一把钥匙甩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