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2)
“我不要你把那些东西都给我。”
杜虞倔强地强调,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
按照刚才他的说法,照着以往傅祈弦都说买了直接给,应了当日做好的风格,这些他自己私人的所有动产不动产的转移合同和手续,既然能和她说,就已经是准备已久的事情了。
杜虞知道他以往在傅氏那个虎狼窝里到底多艰难才在这个年纪,握紧了傅氏的话事权。自然也就知道,这些财产也是他自身的底气。
他没有父家的支持,甚至还在和自己的父亲在傅老爷子的布置下争斗,更别说来自外祖家的助力。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因此她更加不可能会答应他说的事情,“我不签字···你也不能给我。”
“你赠予,我能让律师都重新给回你。”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在凶巴巴地放着狠话,瞪着一双肿成小胡桃似的狐狸眼威胁他,“不许,不然,我就三天不理你!”
傅祈弦拍了拍她的背脊,像是安抚着她的情绪,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想要收回自己说的话的意味。杜虞也知道他一向在决定了的大事情上都说一不二,见他不回答她,她便一个劲儿地犟着,但身体还很诚实地往他的怀里黏。
似乎是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傅祈弦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尾,移开了话题,“给鱼鱼吹头发,睡下午觉好不好。晚上还有烟火,可以到阳台去看。壁炉已经让人烧着了。”
杜虞的心思果然一下子就跑到了他说的娱乐活动上,本来脑袋也不甚清醒,烟花这两个字很轻易地就吸引到了她的注意力。她点了点头抱住傅祈弦的胳膊,随即亲了亲他的下巴,就闭上了眼睛让他照顾自己,“好喔。”
傅祈弦给她重新吹好头发之后,刚把风筒放下,就感觉到怀里本来好好搭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往下掉。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的头,就看见她闭着眼睛睡得沉沉的模样。
她睡觉的时候面容乖巧又安静,长而浓密的鸦睫自然地朝上微微卷翘着,似乎是在他的怀抱里感到很安全,呼吸绵长而均匀,还自觉地往他臂弯里靠了靠。
他失笑着把她的脑袋放好在枕头上,给她把睡衣拢好便到衣柜里取了条新的被子,自己也躺到了她的身边。在医院的时候,两个人刚在一起几天,按照傅祈弦之前了解到的,大多数的情侣进展速度。
似乎,并不是几天就可以一起睡觉的程度。
只是没有想到,小丫头连丝毫的遮掩都没有,每天都缠着自己要自己陪她一起睡。
好像进展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参考了。
傅祈弦想着,就笑了起来。
旁边熟睡着的人像是身体里有一个自动的小马达,感受到他躺下后立刻就翻了个身抱住了他的腰,把自己的脑袋蹭到他的旁边。
傅祈弦伸手抱好了她,给两个人理了理被子,在一室温暖的橙花气息里也渐渐有些出神。能这样地拥住现在怀里的人,对于傅祈弦来说,已经别无他求。只是像是应了今天两个人聊起的话题,他无端地便想起很久没有翻出来的记忆。颇颇企鹅浩:贰捌零。肆零漆。六五五九
是自己小的时候,父母亲还没有离婚,自己也还尚且算是,过着无忧虑的生活的日子。
很遥远,像是纸张泛黄的相册,却清晰依旧。
由来(1)
傅祈弦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
时间久远得他都有些记不起来,当时在进入初中之前,是不是依旧对于婚姻,对于家庭,还没有什么概念。
身边的朋友大多家庭美满而和谐,最不济也是相敬如宾。只有他仿佛和里面割裂,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从一开始的垂泪的声嘶力竭,到最后无言的绝望。
傅祈弦在以前也从来不理解,傅灏为什么,从来都不会分出哪怕一点点的时间,劝慰或者陪伴自己的妻子。作为年纪尚小的儿子,他一开始还能得到份来自父亲偶尔的关心,只是到后来,这些微弱的枢纽都被作为父亲的,亲手剪断了。
也许不是所有的童年,都可以变成彩色的回忆。
傅祈弦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迫着接受自己的父母离心的事实。
他的亲生父母的婚姻是两个大家族之间利益捆绑下联姻的产物,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的纽带,在结婚前也没有更多的交流。
像是走流程一样,合同和协议书送到两家的长辈手里,被集团的条例明码标价后,就被两本红红的结婚证书和一场外头看来无比盛大的婚礼,送进了名存实亡的婚姻里。
仿佛是为了两家长辈传达下来的命令,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一开始傅祈弦的亲生父亲傅灏,对母亲殷纡妍还是有偶然的关心,像是别的联姻蒙面新婚夫妇般互相熟悉着,意图以后能一起生活长久的状态。
只是直到知道殷纡妍怀孕,他便撕下来伪装的温和以及体贴,背着自己的妻子和家族,在外头的房产里幽会之前被强硬拆散的的白户情人。
日子久了,纸包不住火。
但家族之间的利益永远不可能完全地分割,互相扶持才能走得长远的道理,所有人都无比清楚。
尤其是,开始衰落,没有强劲接班人的家族。
殷家是,傅家也是。
因此对于这件事情,家族里的人不是不知道,只是依旧希望他们可以过下去。
这样,两个家族的合作才能因为这条脆弱又有用的关系带一直走下去。
所以在长辈给这个出生的孙辈起名的时候,也将这个因素考虑在内。
祈弦,寓意祈愿夫妻琴瑟和鸣。
琴瑟不好入男孩名,于是便取自琴瑟弦三物末尾的“弦”,给诞生的小孩敲定了名字。
傅祈弦的出生,似乎伴随着无比好的愿景。只不过也因为这样,在傅祈弦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的时候,也只剩下冷嗤的嘲讽。
是多明知道的不可修补,和敷衍的息事宁人,才可以试图用一个小孩的名字,来掩盖男方的过错,甚至希望他会改过自新。
十二岁的傅祈弦甚至懒得说狗改不了吃屎这个评价。
说出来,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嘴巴。
对于父母这件事情,傅祈弦没有发表过任何的意见。
因为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感受,即使是殷纡妍,在那个时候也是自顾不暇,勉强能保住他不被强硬地送出国已经算是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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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笼包废话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