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们,”尤泾轻声笑起来,打断她的话,“有敢在我手里,救你的吗。”

旁边路过的两三个工作人员也全当没听见杜虞的喊声,脚下甚至还加快了步子,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别做无用功了,杜虞。”尤泾伸手刮过她的脸颊,“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到最后,不也还是那样。”

他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不屑,“你事儿少点,不过是看在你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份上。一晚上也不会让你不舒服,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

杜虞长得漂亮,是剧组里公认的事情。即使一直以来工作都很低调,但是浑身明媚又藏不住自信张扬的模样让人几乎过目不忘。

“谁他妈要和你你情我愿!”杜虞彻底被这个人的不要脸惹毛了,反正局面也不能更坏,拖得一时是一时,她的大脑里现在都是火气,“你不信也没关系。你敢动我,明天连你的经纪公司都会遭殃。”

“啧。”尤泾把她扯了起来,重新开始刷卡,“真犟。”

“明天你尽管开,管够你下半辈子。”

杜虞怒极反笑,被他拉起来撑着墙壁勉强站好,不顾他钳制自己的手,在一片混乱的大脑里艰难地稳住思绪回想以前学到的防身术。

既然打不过,那就往最脆弱的地方打。

杜虞趁着尤泾面对着自己,用尽了浑身的仅剩下的力气往尤泾的胯下狠狠踹了一脚,随后就只听见他一声愤怒的低吼。

杜虞感受到钳制住自己手腕的力气在一瞬间的抽离,拖着剧烈疼着的右膝盖转身就往房间跑去,只是没出几步,她整个人便被身后的一股狠劲儿压到地上。

混乱里她伸手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只感受到霎时间的天旋地转,然后便是后脑勺钝又强烈的闷疼。

她嘴里大喊了几声救命,随后脑袋便在刚才嘭的一声后陷入了混沌,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响声。

眼前逐渐有些模糊,她只听见自己旁边似乎跑来了一个人,大声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突然间中断了。

随后地板上传来微微的踩踏感,似乎是又来了好几个人。

杜虞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让自己醒着,她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两半。

眼皮无力地滑落,便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醒(1)

杜虞有些艰难地动了动眼皮,却只感受到眼珠在转动,但睁不开眼。

像是陷入了梦魇。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才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机能慢慢地苏醒过来,重新注入了她的身体里。

后脑勺疼得厉害。

和昏迷之前的钝痛不同,现在的脑袋就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把在后面剧烈地炙烤着,灼烧的疼。

身边似乎有人,在察觉到她的动静后,着急地唤了几声。

只是生怕会吓到她,声音很轻,“鱼鱼?鱼鱼,你醒了吗?可以睁开眼睛吗?”

杜虞感觉听不清晰,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也像是从遥远的山谷里传来的声音。

所幸很快这个情况就消失了。

她认出来是傅祈弦的声音,用力地勾了勾自己的小拇指。

没一会儿就似乎有很多人围在她的身边。

杜虞终于睁开了眼睛。

却有点想笑。

第一回觉得自己是保温箱里的大熊猫宝宝,没足月早产的那种。

只是这一咧嘴,后脑勺就疼得她想要哭。

她侧过头去想要傅祈弦安慰一下自己,却只看见他平直的唇线,凌厉坚毅的下颌线。

“哥哥。”杜虞小声地叫。

“嗯。”傅祈弦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摸她的头,却又担心碰到她的伤口,还是收了回去,转而问医生,“她怎么样。”

似乎是担心吵到她,傅祈弦站起身来。

一群医生也跟着出去套间的小客厅里,床边瞬间只剩下一个护士,正帮她调着输液器,轻声细语:“这个速度可以吗?会疼吗?”

杜虞摇摇头,“想喝水。”

护士帮她把床调起来,将遥控器放到杜虞的手边,“要是不舒服,还可以自己调整哦。”

随后护士把水杯递给杜虞,上面插了一根吸管。

杜虞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了几口后放下水杯,问,“我大概多久能出院呀?”

护士怕她担心,笑着宽慰,“其实问题大也不大,您主要是后脑勺不疼了就可以。膝盖没有扭伤,淤青散掉就不会疼了。就是手臂的位置稍微需要注意修养,软组织拉伤也不要轻视哦。”

杜虞大概知道了,轻声道了谢,就看见门口走进来的傅祈弦。

她眼也不眨地望着他,对面的人却只是目光浅淡地回视着。

傅祈弦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但视线触及她没喝完的水,他骨骼分明的手抬起。

把水杯捧起来,试了试温度,还热着,“还喝吗。”搜抠抠号: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重,即使有收敛的迹象,但是却还是让杜虞心里那点儿为数不多的乖小孩儿因子被唤醒了,听他这么问也下意识地点点头,“喝的,哥哥···”

傅祈弦把吸管放在她的唇边,无声地用动作打断了她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