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虞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她从床上下了地,叽拉上拖鞋就往浴室跑,开了柜面灯。还没来得及把脸蛋凑近一些,浅浅泛着肿胀感的眼皮和周围一圈不知怎么也散不掉的粉色就已经明显地映入眼帘。更新Q号:28.04.07.65.59

杜虞有些恼怒地伸手开了水龙头,想要洗一条冷毛巾给自己敷一敷再用眼膜,看能不能在下楼前把眼睛周围的狼狈遮住。

她没注意便把水开得有些大,水花很快溅湿了袖子,杜虞随意地把有些过长的家居服袖摆拉起来。

低下头刚要继续洗毛巾,她的视线就被固定在手腕上那几圈佛珠上。

杜虞把手擦了,想要把它取下来,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鱼鱼,起床了吗?”

忙着呢(1)

杜虞听出来是殷纡妍的声音,她扬声应了一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隔音效果太好,门外等了一会儿,又叫了一声,“鱼鱼?”

杜虞担心她找自己是什么正事儿,着急忙慌地把水关了,小跑去拉开了门。

门外温婉的女人正转身准备下楼,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随即又转过身来。见到杜虞的头发还乱糟糟的,殷纡妍走过几步给她顺了顺头发,笑道:“吵醒你啦?我还想着刚是你还睡着,没听见敲门呢。”

“没有,我醒了好一会儿了呢。”杜虞见到殷纡妍的笑颜,也笑起来,“是什么急事儿吗?”

殷纡妍摇头,“来叫你起床吃早饭呢,这会儿正让厨师准备着,都是做你喜欢吃的。”

“啊···”杜虞有些困惑地张了张唇,平时也没这个惯例让她起床去吃早饭。

殷纡妍自然也知道她的疑惑,有些头疼似的揉了揉脑袋,“是你哥哥非要我们喊你,我说呢大放假的还不让你睡饱···”她说着摆了摆手,“他非说一定得让你十点半之前吃早餐,刚才都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觉不觉着自己烦哦。”

杜虞被殷纡妍的吐槽说笑了,搂着她的肩膀正想说话,殷纡妍却又问:“眼睛怎么啦,是不是没睡好?”

“没,没事儿···估计就是睡肿了。”杜虞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哭肿的,硬着头皮编谎,只是表面看起来眼都不眨的:“昨个儿吃饭重油重盐了些,我正想洗把脸呢。”

昨天晚饭她都没怎么吃,宋予时在准备结婚的事情,就算体重一直稳定,也不敢轻易地胡吃海喝。两个人···晚饭就吃的粥水火锅,饭后吃了点甜品。

“哦···”殷纡妍了然,“那你快去洗洗脸,我下楼看看粥熬好了没有,让人先给你盛着放凉点儿。”

杜虞点点头,看着殷纡妍下楼便进了浴室里飞快地用冷水洗了把脸。她被自己有些鲁莽的决策弄得脸蛋都有些冷僵,很快又用温水重新洗了一下,再用冷毛巾敷了敷眼周。

她不是容易水肿的体质,起床这么一会儿以后,又用冷水冲了冲,眼周本来明显的一大圈肿胀的痕迹已经消下去得七七八八的。

杜虞换了衣服下餐厅,殷纡妍也正坐在餐椅上喝茶,见她来了就招呼她:“鱼鱼快来,温度刚好呢。”

“也不知道傅祈弦中午回不回来吃午饭,都要做饭了也没个音讯儿的,刚打电话来催我的时候还这么着急。”

以前杜虞还在南市念书的时候,周末傅祈弦在不在家吃饭的事儿杜虞都会在写功课的时候顺带问了,毕竟他在家空闲下来的时间都被她霸占得差不多了,有时候专门从公司回来看看她的功课,就又要回公司里头去。

因此殷纡妍见她在家,下意识的就问,“昨晚你哥哥接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呀?”

杜虞正在喝温好的牛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傅祈弦都好多个小时没和自己说句好话了。

···想着就又生气起来,杜虞把杯子放下,拿着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干蒸,在家人面前终究是藏不住那股娇气劲儿,赌气似的和殷纡妍浅浅投诉了一把:“他忙着呢,才没空闲来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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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七百珠加更】忙着呢(2)

殷纡妍听见杜虞依赖又娇气地和自己投诉着,那张不施粉黛却也已经漂亮得晃人眼的脸蛋上布满了明晃晃的不满和不乐意,红润的唇微微嘟起,继续又小声儿地说了一句,“忙得很呢哥哥真是。”

一整个受气包似的模样,殷纡妍被她逗乐,自然也听出来了杜虞话语里控诉傅祈弦不理会自己的意思,笑道:“你哥哥怎么可能会舍得不理你,说不定是他最近公司谁惹着他。”

说到这儿杜虞就理亏起来,傅祈弦倒也不是被傅家里头的人惹到了。就按照现在傅家原本那群虎视眈眈着位置的人的处境,及时捞油水保全自己的算盘打得比重新夺权响多了,到底又是家族,傅老爷子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子辈落得多惨的境地。

穷寇莫追的道理傅祈弦自幼就懂,傅家人不过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奢靡生活受到什么影响,只要每年的分红按时定量地发,也不至于生活水平被削成什么程度,就算是闹也只是闹要多点儿钱的事儿,公司的大局早就不是旁人能够置喙的事情。

傅祈弦都懒得理会他们,闹腾多了,直接让他们多少吃点儿教训,第二天就比鹌鹑还安静。

因此公司再大的事儿都不会让他把什么情绪带回家里来。

殷纡妍和傅家的关系本就因为傅祈弦抚养权的事情闹僵了,也从不过多过问或者关心傅氏的事儿,免得被有心人看了去,又不知道要做什么文章。

她嫁给了杜靳霖,要是出了什么不好听的和前夫牵扯的风言风语,自然是不好的。即便杜靳霖一直都宽慰她什么言论都是旁人的,不要听进心里去,只是殷纡妍也不想自己的家人被这些而纷扰。

之前就算是傅祈弦在傅氏最难过的时候,娘家人没有伸出援手,傅家她说不上话,就算是难过也没有办法去帮自己的儿子。不过傅祈弦一向都是对她报喜不报忧,回到家连工作的话题都全部避开,倒是都归了杜靳霖来管教他管理公司的事情。

现在傅祈弦独掌门户掌得稳当,殷纡妍就更不会过多担心他了,所以自然是不知道傅祈弦在公司里的近况,只是把转盘的盘子都归到杜虞跟前儿,宽慰道:“他估计是有什么糟心事儿呢,鱼鱼别放在心上。等下午回来了,我好好说说他。”

杜虞微微顿了顿,但不过片刻,便理直气壮地觉得傅祈弦的态度是该被管教管教了,听殷纡妍这么说着就高兴起来,还小声地说:“就是!”

殷纡妍见她的脸上重新和平日里一样快活起来,心里头直说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改改臭着脸的样子,还把自个儿妹妹给惹不高兴了。

她见杜虞吃东西,就坐在她旁边继续看手里的书,没有打扰她。但杜虞从小被家庭教师耳提面命的餐桌礼仪,在家人面前的时候,那些脑海里的知识一向形同虚设,在餐桌上就喜欢拉着人聊天,非说这样才热闹。

杜靳霖从来都是由着她高兴,他知道杜虞在外面的时候该有的礼数都不会少,在家里到也不需要拘束。到了殷纡妍和傅祈弦来了之后,杜虞那些滔滔不绝的话就多了两个分散的目标。

殷纡妍就坐在一边听着,杜虞正在说剧组里的八卦,举起左手来比划,袖口便往下掉了一小截,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来。殷纡妍视线扫过,见她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缠了几圈佛珠,像是自己之前给她求的。

忙着呢(3)

但殷纡妍因为杜虞在外面工作就一直没找到机会拿给她,前几天不知道杜虞要回来,听闻傅祈弦周末要去找她,便给了傅祈弦拿着。

现在到了杜虞的手腕上,殷纡妍就放下心来,自己的儿子再怎么忙也没忘了要给自个儿妹妹的正经东西。

杜虞见殷纡妍多看了手腕上的手链两眼,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串手链的由头,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转手,很快就伸出手去夹起个生煎包塞进嘴里,话音含糊:“好看吗,殷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