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时冲下车后周屿辞坐在车里等她,思索两秒后,打开手机给傅祈弦发了一个定位。

“鱼鱼!”

杜虞听见,有些缓慢地回过头来。

她有些冻僵了,只是知道宋予时会过来后,便懒得动弹。

晚上的街灯并不明亮,但宋予时依旧看清楚了杜虞眼底那抹无端的苍凉。

宋予时有些心疼,杜虞一直都是很有活力的人,也从来没有因为过什么事情而消沉过。

她坐过去,把手上的大衣给杜虞披上,又给杜虞戴了帽子。

“别吹坏了。”「馆D里Q;2DD302069430」

好朋友之间的交流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宋予时抿了抿唇,轻轻拍了拍杜虞的脊背。

杜虞扯起笑容,“怎么突然就来问我,在哪里。”

现在他们还不在一起住,而且杜虞一般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照理来说,宋予时也是很少会在这么晚突然发信息来问她在哪儿。

宋予时停顿了一会儿,低声地实话说着,“是祈弦哥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今天有没有和我在一起。”

她给杜虞拉好衣服,“祈弦哥应该是急坏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才来问我。我也担心你啊,怕你有什么事儿,所以立刻就看看你在哪儿了。”

杜虞耸耸肩,“不会丢。”

宋予时和她这么久的好朋友了,自然看得出杜虞的状态不对劲,握住她的手塞进口袋:“鱼鱼,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了。没关系的。”

杜虞抿了抿唇,低下头,一只手扯着大衣的系带。

再开口的声音很哑,低得宋予时心都被揪紧。

“傅祈弦,”她突然说着,“他下周准备要订婚了。”

“就在,我们家的后花园。”杜虞微微停顿,轻轻地吸气声过后,“办订婚宴。”

失眠(1)

短短的一句话被说得艰难,杜虞扯着唇角把头靠在宋予时的肩膀上,“圆宝儿。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难过?明明也没有立场难过。”

宋予时听见这句话后,她的心也随着杜虞的难过疼得喘不过气似的感同身受,眼泪也随即止不住地掉下来。

她伸手搂住杜虞的肩膀,在掠过的低低风声里轻声说。

“鱼鱼,你想哭就哭吧。”

她没有问杜虞有关喜欢的任何细节。

宋予时也是第一次知道,杜虞小心翼翼藏了这么久,藏得这么深的喜欢。

肩膀似乎隔着这么多层的衣服,也能感受到被滚烫的泪洇湿。

杜虞无声的哭,只有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她一双手紧紧的攥着,也顾不上被牵扯到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着。

宋予时抿住唇,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抽了一张纸巾,摸索着递了过去。

杜虞接过,低声说:“我知道我不能喜欢他。”

她顿了很久,才哽咽着嗓音,“但我没有设想过,他会这样早结婚。”

“好像也不早了,快三十了。可是我觉得时间好短,我根本,太高估了自己。”

“虽然轮不上我说接受与否,”她的声线逐渐破碎起来,“圆圆,怎么办。”

“要是我一辈子都接受不了,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要见他才好。”

本来喜欢傅祈弦这件事,就是一个人的事情。

没有想过结果,也没有期待过任何。

却还是,会在看见他即将完全属于另一个人,而自己以后都要喊她嫂子的时候。

觉得会这样难过。

也会觉得,羞愧难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毕竟换位思考,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对自己丈夫怀着别样心情的所谓妹妹。

杜虞觉得无措极了。

宋予时轻轻拍着她的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没办法去站在这样的立场,轻率的说着事不关己般安慰的话。

体会不到这样的情绪,只能陪她一起难过。

所以她只是说,“哭吧,都哭出来,就会好受一些。”

杜虞在回去的路上睡着了,包里的手机调回正常模式后,在不断地振着。

宋予时帮她掏出来,是傅祈弦的电话。

“祈弦哥。”

对面似乎是舒了一口气,顿了会才说,“鱼鱼现在方便接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