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故作体贴地说:“要不……还是叫上姐姐一起吧?”

宋逸轻嗤一声:“那你这个生日还想不想清净过了?”

母亲叹了口气:“哎,等回来再好好补偿阿鸢吧。”

不久,门外彻底安静下来。

我推开门,仰头望向湛蓝无云的天空。

真是个好天气。

于是,我转身换上了早已备好的婚纱。

...

我没想到顾辞会弄来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

清一色的黑色礼宾车,车头缀着鲜红的玫瑰。

他甚至请来了军乐队,从长安街一路演奏到老城区。

沿途围观的市民不少,喜糖和红包一把把地洒向人群。

我坐在车里,听着窗外嘹亮的小号声,第一个念头是:他一个坐轮椅的伤残老兵,哪来这么大的排场?

但想起他言谈举止间那份浑然天成的气度,一种直觉告诉我他的身份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

宋家一行人在三亚玩了大半个月,才回家。

刚踏进家门,就感到一股异样的寂静。

往常忙碌的佣人们都垂手站在廊下,气氛凝重。

宋母最先察觉不对,拉住一个勤务兵问:“大小姐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保姆硬着头皮站出来,声音发颤:“首长……大小姐半月前就出嫁了,我们实在拦不住……”

“什么!?”

第6章

宋父、宋母和宋逸几乎是同时出声,惊得廊下的水晶吊灯都微微震颤。

宋父猛地跨前一步,厉声质问勤务兵:“她嫁给了谁?!”

“就、就是上次在宴会上,抽中小姐签的那个残疾老兵……”保姆声音发颤,“他还弄了个车队,特意让军乐队从长安街一路吹打到城郊旧区……现在整个圈子都传遍了……”

宋母闻言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向后倒去,被宋逸及时扶住。

她靠在儿子怀里,声音带着哭腔:“糊涂啊!这孩子怎么能这么糊涂!”

宋月一边轻抚宋母的背,一边叹气:“姐姐就算再赌气,也不能做出这种让家族蒙羞的事啊,现在还让妈这么伤心……”

她侧身时,宋逸恰好捕捉到她嘴角那一抹未来得及收起的得意。

他怔了怔,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从未有过的锐利:“月月,爸正在气头上,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宋月猛地一愣,难以置信素来宠她的哥哥会这样说话。

宋逸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心里那个疑团越滚越大。

“月月,你老实告诉我,”他声音低沉,“上次你说阿鸢在军区晚宴上把你推下游泳池……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脸色瞬间煞白,刚想开口辩解,却被宋逸冷声打断:

“你想清楚再说。如果让我查出来你在撒谎……”

宋月藏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发抖,再开口时已带了哭腔:“是我不小心滑倒掉进泳池的……我只是觉得太丢人,怕你们怪我给家里丢脸……”

宋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所以你栽赃给阿鸢,说她推你下水?!”

“还让我为你出头,害她在订婚宴上成了全城的笑话!”

他的脸色铁青。

宋母也愕然地看着宋月,语气里难掩失望:“月月,你怎么能这样?”

宋月害怕地躲到宋父身后。

宋逸正要继续质问,却被父亲厉声喝止:“够了!月月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开个玩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逸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可看着父亲那张写满偏袒的脸,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客厅照得通亮,宋逸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还只是在他逼问下才承认的真相。

那些他们从未察觉的委屈呢?

他忽然想起从前,阿鸢也是这样一次次红着眼眶辩解:

“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