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眼泪扑棱棱地落了满脸,妆容被晕得难看极了,她抹了下脸,快步跑出去,重重地甩上了门。

她疾步冲出饭店,吸着鼻子哽咽,心中的委屈与伤心将整个人冲得头脑发晕,愣愣地走过一条条街道。

她心中祈祷,既希望他快些,又希望他慢些

不负所望,从始至终,唯一一个从来都与她同一战线的男人终于赶到她身边,大掌用力地将她带向怀里。

童言这才敢在大马路上放声大哭。

她二十八岁,却哭得像那个小时候向妈妈要糖吃的小孩子。

她的状态太差,这儿离家里也太远,裴江原便在路边酒店开了间房,抚着她的背听她诉说。

“我其实应该有个弟弟,我大学的时候,他们瞒着我做试管,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童玉’。

我爸这辈子就心心念念想要个儿子,他觉得没有儿子,他这一代就算断了。

我不喜欢小孩,我真的不喜欢,我不要生,不要当他们传递香火的工具。”

她说得语无伦次,眼里透出无措。

裴江原知道她是独生女,是被控制有些软弱的孩子,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插曲。

他轻轻叹出一口,压下心底里的震撼,沉声安抚:“不生,我们不生。”

她的泪流得止不住,安全感缺失让她口不择言地将心中深埋的怀疑说出口:“你真的愿意吗?你是男人。”

裴江原面色肃然,仿佛在对着她起誓:“我愿意的,我爱你。”

如果她缺少爱,那这份爱将由他来填补。

他同样不喜欢孩子,他只在意她。

“先休息会儿,别想这么多。”他将她凌乱的头发拨至耳后,轻轻说出。

童言抱紧他的腰,连躺下也不肯,只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怀中,紧紧地闭着眼。

第0065章换锁

和父母完全撕破脸,是童言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就只能接受。

她垂下眼,被裴江原牵着亦步亦趋地走着爸爸妈妈这回一定很生她的气……

男人拧着钥匙,正要回头与她说话,却发觉门怎样也打不开。

童言皱着眉头,探出一张小脸盯着看:“怎么了?”

“门锁被换了。”他面色不大好。

童言脸色懵然,想起叶玉红今早给她发的语音,那时她因为害怕而不敢查看。

她点了下语音条

“童言,你翅膀硬了,既然这么有本事,就别给我回家,你给我滚出宜原!我和你爸这辈子没你这个女儿!”

她气得脸色铁青,拇指颤着按在屏幕上,又气又怨,好不容易被裴江原安慰止住的委屈又涌出口:“你凭什么换我门锁!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

语音发出去了,旁边却赫然出现了红色感叹号,叶玉红已经将她拉黑了。

她呆了下,颤着手找出父亲的号码,也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遇见这样一对独断专制的父母,她刚刚还在担心惹他们生气

她眼眶发红,两滴泪悬在上头将落未落。

裴江原搂住她的肩,轻轻叹了口气:“那咱先去酒店住几天?”

双方都处于气头上,这时候没办法沟通,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他心里头算了下炀州那边还未处理完的房产,其实足够两人生活。回炀州倒也没问题,只是他要回去,就必定要遇见贺晋年

他还没有说出当年的事,这时候加个贺晋年,只会乱上加乱,恐怕她会受不住。

裴江原抹了抹她的眼尾:“不哭了,咱找个酒店,不行就租个房子住。”

童言却执拗起来,脚底像生了根一样立在原地,她恨恨地拍了拍自己装修时精挑细选的大门:“他们凭什么!钱是我自己出的,装修也是我自己做的!”

她突然又静了下来,眼睛直直的,像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裴江原有些担心。

童言的嘴唇颤抖着,脸上的表情极为难看:“我房产证上有我妈的名字。”

当初叶玉红说以防她以后的丈夫变卖婚前财产,加了父母的名字才有保障,她不在乎这些,就径直答应了。

结果这时候,反而坑了她自己!

童言气得心口疼,身边的男人也是无奈,半搂着将她带下楼,又开车去了酒店。

所幸这时候已经放了寒假,童言不用再上班,只气晕晕地每天窝在酒店里。而裴江原还要去路丰的钟表店上班,而且更忙了些,打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她心情不好,不想将这些负面情绪带给吴涵玉,且她生意又忙,便刻意不去聊天。哪知道吴涵玉主动给她来了电话

“喂……”她眼眶湿润,听见好友的声音,没忍住便带了哭腔。

吴涵玉顿了下,原本打算与她说一说贺晋年的事,一听她的声音便急了,将自己的话咽回去,反问她:“你怎么了啊?跟裴江原吵架了?他欺负你了?还是你妈又怎么了?”

第0066章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