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随即，传来一声哭笑不得的叹息。

“胡闹！简直是胡闹！”

王爷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怒气。

“谁改的题？改完后整个坐标系都会发生旋转！用高中的常规方法怎么可能解得出来？这不是逼着孩子钻牛角尖吗？”

“这是哪个学校的老师？简直是误人子弟！”

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了阶梯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刘燕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校长和教导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数学组的老师们，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那……王爷爷，这道题，有解吗？”我故意问道。

“有！当然有！”王爷爷的声音斩钉截铁。

“用更专业的数学理论，三步就能搞定！但这……这是教给高中生的东西吗？！”

“小阳，你告诉爷爷，是哪个老师这么为难你？我倒要去问问他，他的数学是谁教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刘燕。

“王爷爷，您别生气，可能就是个误会。”

“误会？这不是误会！这是严重的教学事故！是扼杀天才！”

王爷爷越说越气，“小阳，你把电话给你们校长，我跟他说！”

我拿着手机，一步一步，走到早已呆若木鸡的校长面前。

“校长，我爷爷想跟您说几句话。”

校长颤抖着手，接过了我的老人机，像是接住了一个滚烫的山芋。

“喂……您……您好……”

电话里，王爷爷的话如雷贯耳。

“我是国家数学奥林匹克委员会的王宗耀！”

“我问你，你们学校是谁给的胆子，用这么不专业的题目去为难一个学生？！”

“王……王院士？！”

整个阶梯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王宗耀！

那个名字只存在于数学课本扉页和传说中的泰山北斗！

陈阳……竟然是王宗耀院士的学生？

不，听口气，比学生还亲。

是他的……孙子？！

6

“王……王院士，您听我解释，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校长手里的老人机，此刻重若千斤，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误会？我孙子都被你们逼得要公开考试自证清白了，你跟我说是误会？”

王宗耀的声音里充满了雷霆之怒。

“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我现在就给你们省教育厅的厅长打电话！我倒要看看，现在的基础教育，就是这么对待有天赋的学生的吗？！”

“学术霸凌！扼杀人才！你们一中的名声，我看也别要了！”

“啪！”

电话被狠狠地挂断了。

校长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瘫软在椅子上的女人刘燕。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以随意拿捏的穷学生陈阳，背后竟然站着这样一尊大神。

王宗耀院士！

那是她需要仰望一辈子，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的顶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