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雄才大略只有一线之差。

太子颇有乃父之风,杀伐决断弹指之间,不畏人言亲斩贪官的魄力让扬存新生钦佩,跟在季璿身边也福气,为他瞻前顾后,一点怨言也无。

扬存的建言不能等闲视之,季璿左思右想后,对着裴炎吩咐道:“少将军,既然扬少尹有疑虑,咱们便先拔营,迁到平坦处驻扎。”

季璿此行最大的依仗便是裴炎带领的五千精锐,为了维护季璿的安危,如今五千精兵有皆在半山腰,若是遇泥牛翻身,恐怕有不测。

季璿这个决策下得即时,几乎是在一行人全数抵达平地之时,一时地动山摇了起来。在摇晃停止后,那原本安身的驿馆已经移位。

季璿身为太子,又有皇命在身,令刻领兵到附近的村落救灾,那村落有半数的人逃出来了,可还有许多人压在瓦砾堆之中,一时哀鸿遍野。

连季璿都卷起了袖子,开始从瓦砾堆中拉人,所有还能行动的青壮年见太子都如此亲力亲为,也纷纷投入救灾工作。

邻近还有另外一个城镇,季璿留下大部分的人力,带着一队亲卫入城,就在这半路上,遇上了伏击。

在灾后的官道上,到处都是滚落的大石和倒下的树,凭恃着天灾造成的短暂空白,数十名训练有素的死士包围了季璿一行人。

季璿身边的亲卫也并非易与之辈,黑夜里头兵器交击声铮铮,银光快速闪现,季璿被紧紧围在中间,两方能力不分上下,可暗杀者所受的训练更加不管不顾,他们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手上的兵器都淬了毒,还有特别的放血槽,只要被刺进了躯干,几乎是必死无疑。

季璿的亲卫队逐渐落于下风。

“殿下,快走!”队长的肩膀挨了一刀,那小刀别有玄机,在没入肩膀时按下机关,里头的刀刃会分裂,在拔出的时候拔出一个血莲花,十分狠毒。

季璿不想做那丢下部下的主子,可却知道此刻非争那意气之时。

如今两方人马都所剩不多,队长也和死士的头子缠斗在一块儿,那肩膀上的伤竟是以身为饵,在那死士头子将刀刃插进他的肩头之时,队长也顺势抓住了他,快狠准的把那毕匕首送进了那头领的颈窝。

噗一声过后,血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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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队已经解决了多数的刺客,还放出了求援的烟号,季璿身后还有两人追了上来,亲卫队却已经多数为护主而伤亡,少数活下来的人都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甚至有些只是苟延残喘。

季璿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一定得活下来,这才不负众人为他所做出的牺牲。

“绯儿......”在缠斗之中,季璿身上已经带了一点伤,他呢喃着心中最挂念的人,保持着精神的集中。

平坦的官道上,季璿成了巨大的活靶子,暗器破空而来的声响没有断过,凭着沙场上训练出的应变能力,季璿一个滑步滑进了树林里,树林之中,常人无法一直保持平衡,可季璿不同,季璿的轻功是国师亲授,左海的武力不到家,可是论起逃命的功夫,季璿还没见过有谁能胜得过他。

季璿快得像流星,在林中瞬闪,速度快得肉眼无法捕捉,他身后的追兵闭上了眼,开始以听音辨位的飞逝射出连环的飞针。

这些针每一根都淬了大量的毒液,若是扎入皮肉之中,足以使任何成年男子失去意识。

飞针丛集,季璿在半空中转身,踢了树干利用作用力回跳,躲过了一波袭来的银光,他的衣袖正好被擦破,可以得知当下有多情急。

眼见季璿即将脱离两人的攻击范围,刺客也急了,在没有任何防御的姿态之下,使尽了全力朝季璿飞扑而来。

季璿感受到背心即将被人碰到,回身便是一掌,他这一掌准确地打在一人的胸口,可却躲不过第二人,那人手上的冷兵器朝季璿的颈子扫过,季璿偏过了头,那刺客却是再补上了一掌,季璿只觉得胸口一疼,他的长剑一挥,斩下了那人的首级。

季璿怕有第二波的刺客,艰难地往林中深处走去,最后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下前,他心一横,扑通的跳进了眼前湍急的溪流。

若是留在原地,不知道是驰援先至或是敌人先至,他只能做出最佳的应对,然后把命运交由上苍。

从京城到海岱,若是正常行进约莫需要六、七日,若是马不停蹄,犹如八百里加急的话,则只需要三足日。

季珣忧心季璿的安危,选择了最快速的方式,下了血本骑上了能日行千里的千里大宛马,在马匹将力竭之前果断换马,加上他带上的人手,光是不慎跑死的马,就价值十数万金,在如此不计体力、耗费血本的情况之下,季珣只花了短短两天半便已经抵达海岱。

那一日,跟在季璿身边的亲卫队长侥幸留了一条性命,如今靠着太医妙手回春的医术吊着。

此番跟来的太医来头不小,专治疑难杂症,与国师师出一脉,没事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只要还留有一口气,他便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属下有辱使命,未能护大殿下安好,请二殿下降罪。”队长见季珣,赶忙坐直了身子,他的肩口有个巨大的窟窿,堪堪捡回一条命,如今袖子里面空空如也,已经截肢,作为护卫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季珣来不是听这些场面话的,他铁青一张脸,那张平时俊逸的脸庞上阴沉而骇人。“如若皇兄有什么差池,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罪,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人,你把那日所见所闻详实道来。”

亲卫队长属于太子身边的明卫,季珣这一回带来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暗卫,他们与杀手无异,身于黑暗、死于黑暗,穿着一身黑,面上挂着鬼面具没有名讳,只有编号,不到紧要关头不轻易出手,是太子身边的“寒鸦”。

季珣本也劝着季璿带上他们,但季璿却把最精锐的寒鸦都安排在季珣和池绯身边。还说只是去赈灾,用不上杀手。

季珣如今特别的后悔,只觉得自己当初应该更坚持一些,不该被兄长说服,把人都留在妻子身边,虽然确实有人打着池绯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可那在京城中,算是他们季家的地盘,季璿这可是深入虎穴,以身为饵,该有着最完备的防护。

季珣心里难受,可是此时此刻再懊悔都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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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亲卫队长的证词后,季珣一个挥手的动作,他身后的寒鸦便心神领会,一瞬间如同鬼魅般四散,去时无声无息,如同来时一般。季珣正要负手离去,季璿身边的小乐子忍不住出生劝阻,“二殿下已经数日未阖眼,不如先歇一会儿,才不会伤了身子。”小乐子是陪着两个太子长大的,曾亲自得赢喃身边的灯芯和蕊芯调教,对皇室忠心耿耿。

即便他不想往最坏处去想,可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如今季璿下落不明,若是季璿遭遇不测,季珣就是大渊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了。

就算池绯肚子里有着孩子也不能确定男女,虽然以季轩的性子,接下来大渊出个女皇也不奇怪,可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谁也不能保证还子能平安降生。

季珣如今才是众人该倾全力保护的主儿,这是众人再明白不过的事了,不过威帝和赢后的想法向来与众不同,居然让这最重要的继承人跟着来到海岱寻人,可把他们这些下人愁坏了,若是两个主子都不好了,他们与其回京接受惩处,还不如当场在海岱殉主。

“皇兄人还在外面,孤身为皇兄胞弟,哪有时间歇息?”季珣和季璿都是不听劝的个性。

小乐子可有些怀念远在京城的太子妃了,谁劝都没用,太子妃随口一句话却是金科玉律不得违背。

事实上,季珣自从来到海岱后,心口就闷得发慌,他坚信季璿还活着,因为越是靠近海岱,她的胸口疼得越是厉害,不是那种尖锐的疼,而是仿佛有人拿着大石压胸的那种疼痛。

季珣对这样的疼动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珍惜得紧,他盲目的相信,只要这心痛的感觉还在,季璿人就还在,他还感受得到这股痛意,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寒鸦的动作极快,在季珣赶到河边的时候,寒鸦早就已经在附近探查过了,这些日子下过雨,当日的打斗痕迹早已经被冲刷过,而在看到烟号时,来驰援的人也已经细细的搜查过了临水边。

“唔”无预警的,季珣心口一阵绞痛,脚步虚浮了起来,心跳也急速加快,他足尖轻点,飞掠到了水面上,踩着突出水面的灰石,往水面望去,这一带水域波光粼粼、清澈见底,水深大概到季珣的腰部以上,水流算得上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