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怒血翻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狗分食我的尸体。

被硫酸毁容的脸,和在海水里泡了大半个月的身子,野狗竟也吃得津津有味。

不出半小时,已露出森森白骨。

妹妹的哭声渐渐微弱,趴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嗬嗬声,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白子墨害怕地缩在傅近怀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突然,傅近面色一僵,猛地推开了白子墨,视线紧紧盯在我露出皮肉的腰腹上。

那里有一朵彼岸花纹身,被泡过的纹身颜色淡了许多,发胀的皮肉把花瓣撑大。

傅近慌了神色,挥开趴在我身上进食的野狗,手指颤巍巍地抚摸上我的腰腹。

这纹身,是三年前我为傅近捐肾后,为了掩盖疤痕特意纹的。

情浓时,他最喜欢抚摸那片纹身了。

一千多个日夜,他最熟悉的就是那里。

白子墨见傅近神色不对,上前一看,当看见那片纹身时,她眼里闪过一抹怨恨。

「小清也真是的,就算真的不想为我澄清,不想出面,也不用特意在找来的尸体上纹这么大一片纹身啊。」

「阿近,算了,反正视频也传出去了,再澄清也没什么意义了,我还是出国吧。」

傅近脸上的慌色被冷意取代。

他嫌恶地起身,指尖在手帕上狠狠擦拭着。

「差点……差点我就被她骗了,姜月清为了躲避责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早该想到她就是这样的人,当初为了逃命把我丢在绑匪窝里,我命悬一线,她却在外面潇洒自在。」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傅近狠狠地把帕子扔在我身上。

6

妹妹眼珠转动,疑惑出声。

「你说什么?我姐姐什么时候把你丢在绑匪窝了?」

傅近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二十岁那年,我和她去海边潜水,被你们姜家的仇人绑走,我为了保护她,被绑匪捅了一刀。」

「而她呢?被救出来后不但对我不闻不问,还跑到国外去散心。」

「如果不是子墨给我捐肾让我捡回一条命,我恐怕早就死了。」

「姜月清的冷漠无情,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他自嘲一笑,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妹妹突然明白了什么,疯了似的大笑起来,眼泪从她眼角流出,她悲哀道。

「傅近,你真的以为姐姐消失那段时间是去国外散心了吗?」

白子墨神色一慌,想要阻止妹妹接下来的话,妹妹却在这时厉声吼道。

「她是为了给你捐肾,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为了不让你担心自责,所以才让我们谎称她在国外散心。」

「傅近,你住院那段时间,姐姐就住在你隔壁,她明明都已经很痛了,却为了看你一眼,在病房门口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你怎么可以说她冷漠无情,你知不知道,那天的绑匪其实是你们家的仇人!」

「他们绑姐姐,是为了威胁我爸收回对你们的注资,姐姐为了不让你自责才瞒着你,你居然还在怨恨她,真是可笑!」

傅近脸色一变,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你别想骗我,子墨身体里少了颗肾这是事实,至于姜月清,她贪生怕死,抛弃了我,后来又看傅家东山再起,这才又恬不知耻地回到我身边,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妹妹满眼讥讽,不欲争辩。

毕竟,装睡的人是永远都叫不醒的。

在傅近看不到的地方,白子墨得意一笑,善解人意道。

「阿近,你别生气,或许,小清真的是有苦衷的。」

傅近冷哼一声,这时,一个保镖拿着手机急色跑了过来。

「老板,暗网上出现了夫人被凌辱的视频,已经转发过亿了。」

傅近接过手机,看见视频时,他脸色铁青,呼吸停滞。

视频和白子墨的视频一样,只是女主角由她变成了我。

白子墨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快速夺过手机扔在地上,狠狠踩碎了屏幕。

「究竟是谁把我的视频换脸成了小清?阿近,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你一定不要放过他们。」

傅近神色怪异,幽幽开口:「子墨,姜月清那么伤害你,你就不想让她也尝尝你受过的苦吗?」

白子墨挽上傅近的胳膊,无奈叹气。

「阿近,我和小清同为女性,虽然她诬陷我伤害我,可我也不希望她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