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死的冤屈、不肯入轮回的魂魄。

韩听澜成了替我复仇、不计后果的疯子。

重生回来。

我既感动于韩听澜的知恩图报,又不可避免地意识到,他是一枚极其好用的棋子。

在我的要求下,他进皇城,求娶公主,利用舆论,不停动摇民心。

而我在边境大展身手,用三年养出了为我马首是瞻的军队,建造粮仓,收复了早就对严玉衡失望的城池,还在暗中让百姓把姜氏女同太平盛世联系了一起。

眼下,时机彻底成熟。

我的两张牌虽然互看不顺眼。

但为了更得我心,还是强撑着彼此忍让。

次日一早,因薛公公之死坐立不安的严玉衡,派人传旨,宣我们进宫。

他摆足了皇帝的架子,觉得我们斩杀薛公公,只是因他对工人的处理失望。

他愿意收回成命,好好安置那两个惨死的工人,希望我们不要“不识抬举”。

我将那圣旨反复看了几遍,好笑地换上了那件曾迷的严玉衡神魂颠倒的翠色长袍。

到底是谁不识抬举,严玉衡是太老了,所以,分不清吗?

7

……

皇宫内外被御林军、锦衣卫围得固若金汤。

严玉衡做了四十多年皇帝,既怕黑骑兵反,又怕我们不反。

听人回禀,肖寒烟只带了一女子入宫。

他端坐在龙椅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大殿之上,他一手揽着软娘,一手把玩着黄花梨镇纸。

见肖寒烟进来,他眉头一皱,瞬间将镇纸砸了出去。

“大胆肖贼!见了朕,为何不跪?!”

镇纸从肖寒烟额角滑过,砸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险些害得人头破血流。

可肖寒烟只是直直注视着严玉衡,嘴唇轻勾。

“σσψ陛下有何政绩,哪里得我跪?”

严玉衡瞳孔震颤,说不出个一二,只能怒喝:“大胆!”

肖寒烟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横征暴敛、荒淫无道、贪图享乐、坊间因你民不聊生,如果不是我,陛下,你的皇位,可能坐得稳?”

“现在,不该是我跪你,而是,你跪我!”

严玉衡惊呆了。

他以为肖寒烟肯进宫,就不会反。

可肖寒烟这番话,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气急:“肖寒烟!你和你的黑骑兵有多少脑袋!”

“你说这些,就不怕朕砍了你?!”

肖寒烟冷冷一笑:“严玉衡,这世上早就没有黑骑兵了。一直为民除害的是姜家兵!”

“你在胡说什么?!”严玉衡难以置信,挥手命隐在暗处的人将肖寒烟拿下。

可进来的却不是他的锦衣卫,而是穿着翠绿衣衫的我。

日光中,我笑意盈盈地开口:“陛下,咱们真是……好久不见啊。”

……

严玉衡老眼昏花,瞧见我,却是狠狠一怔。

“你、你是……你是朕的仙女?!”他浑浊的双眼陡然爆发出一抹精光。

一把推开怀里的软娘,激动地冲到了我面前:“美人,朕找了你好久!”

“这些年你躲到哪去了,怎么才露面?!”

我淡笑不语。

严玉衡却越过肖寒烟径直来拉我的手:“美人,你随朕过来,这人是乱臣贼子,你小心被他伤……啊!”

我袖口中的软刃在严玉衡即将碰到我时,瞬间出鞘,砍下了他一根手指。

那根龌龊的手指掉在地上。

疼得严玉衡连退三步,疯狂叫喊:“你、你好大的胆子!朕是天子,是上苍送给人世间的皇帝!你怎么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和肖寒烟这厮,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