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上写着我的名字，宋阿璃。

我想教她扎小人的术士定然是个庸才，否则她扎了我这好几针，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扎了一会儿后对着小人说话：

［妹妹啊妹妹，你也别觉得自己不幸，你可是拥有了君上三年。］

［方才我瞧他时，他真生的如神将一半，可比爹娘给我找的那书呆子好太多了，不，是比这天下所有男子都要好。］

我嫁给裴霁后，她便不能再以宋玉楚的身份生活。

爹娘将她送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还替她招了一书生做丈夫。

只是如今不知那书生命运如何，想来是和我一样被杀了吧。

她拧着小人的头：［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你又怎能嫁与君上，享受他的人、他的荣华富贵。］

［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曾经，她惧怕裴霁让我替嫁。

后来她见我在裴霁身边呆了一年都活得好好的，而裴霁又一步步走进朝堂中心。

她便又重新爱慕上了。

食不下，睡不着，疯魔了一般。

［红袖，君上与阿璃，多久同寝一次？］宋玉楚又问道。

红袖回道：［君上除了公差远行，只要在王府中几乎都是宿在二小姐这里。］

宋玉楚瞪了红袖一眼：［那又如何，三年宠爱，还不是没有一儿半女，可见君上也只是用她解解乏闷罢了。］

她说的没错，裴霁对我说过，不要妄想怀有他的子嗣。

所以我一直在服药，我也不想生养出一个和我一样命运的孩子。

4

夜渐渐深了，裴霁还没回来，宋玉楚困的先睡下，让红袖在裴霁回来时叫醒她。

我飘出房间，坐在房顶看向天子宫殿的方向。

前几日我听说天子病重，裴霁这时候被召进宫，想来是要临危受命了。

到时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道会不会对宋家动手。

这几年，他已经蠢蠢欲动。

宋家和另外四家以为送上如山珍宝和美人就能让他不计前嫌，可这些怎能与他心中的仇恨比。

那日我回宋家，本想告知他们裴霁的心思。

可还没等我开口，他们就毒杀了我。

月亮渐渐落下去，东方微白，太阳要出来了，我不得不躲回房间。

我是鬼，我怕阳光。

怕我最喜欢的阳光。

5

裴霁是中午回来的，宋玉楚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等他。

我蔫蔫的躲在角落，我也饿。

我死前那半月没什么食欲，吃点东西便难受想吐，后来到了宋家，还未进饭就喝了宋玉楚递给我的毒酒。

所以，我也算是个饿死鬼。

宋玉楚这几日等裴霁等的焦急也没怎么吃，如今裴霁就在她身边，她胃口也好了。

裴霁却并未动筷，而是瞧着她，目光审视，手指轻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难道，是他发现什么了？

［君上怎么不吃？］宋玉楚问道。

裴霁并未回答，而是说道：［你看起来胃口不错。］

宋玉楚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她本应是学着我安静温顺的模样的。

她放下筷子，低着头：［让君上见笑了。］

裴霁又道：［听闻你上月身体不适，未时宫中御医会来为你诊治。］

宋玉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知道她担心是被御医瞧出什么，毕竟虽外表可改，但内里细微却是改不了的。

而我也是疑惑，上月我还未死，显然他说的身体不适的人是我。

这三年我虽也病过几次，但为我诊治的都是裴家自己的医官，如今他却让御医来。

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我的身体？

宋玉楚虽万般不愿诊治，但她不敢忤逆裴霁，于是不断问红袖上个月我有哪些症状。

红袖回忆了一下：［上月……二小姐也没什么事，只有些吃不下东西，吃点荤菜便欲呕吐，但总体也没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