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口水？公司没发过啊漫姐。基本发的都是超市卡，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但脸上还撑着笑。

“没有吗？那可能我弄错了……哎，就记得是薄荷味的来着，还挺提神。”

小陈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

“薄荷味？我们部门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倒是很喜欢！她整个人就跟个薄荷精似的，香水、洗发水、漱口水，连护手霜都是薄荷味的，劲儿可大了！”

“漫姐你要是喜欢，我回头帮您要个链接！”

他说话又快又直，完全没有察觉任何不对。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所以，根本不是小陈的，也没有什么拿错。

这时，江贺从书房出来，小陈交了文件就走了。

门关上。我在玄关站着，久久回不过神。

江贺出轨了。

和一个爱用薄荷味儿产品的实习生。

2

我在公司官网上锁定了他们部门新来的实习生。

经管院研三的，林晚。

照片上的女孩眉眼飞扬，带着未经世事的明亮自信。

周二下午，我估摸着快下课了，开车去了她的大学。

把车停在离院系楼不远处的林荫道旁，三三两两的学生说笑着走出来。

很快，我看到了林晚。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刺得我眼睛有点酸。

她独自朝我这个方向走来，步伐轻快。

在她走近的瞬间，一阵清冽又尖锐的薄荷香气就随风飘了过来，很独特，极具侵略性。

目光落在她身上。

林晚很敏锐，立刻察觉到我的注视，脚步慢了下来：“您好，找我吗？”

“嗯。”我应了一声，打量着她，“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薄荷。”

她愣了愣，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对呀！您鼻子真灵！是蒂普提克的薄荷之水，跟外面那些甜腻的花香果香一点都不一样。”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也曾以为与众不同就是资本。

“确实不一样。”我点了点头，话锋却突兀地一转，“你们现在研究生课程，还需要做产品推销吗？”

林晚脸上的笑容僵住，疑惑地眨了眨眼：“推销？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我从随身的大衣口袋里，慢慢拿出了那瓶蓝绿色瓶身的漱口水，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

“这个，挺好用的。”我看着她的眼睛，“江贺那里找到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仅仅是一瞬。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轻快：“哦这个啊！害，我朋友都说我是行走的带货机，被我安利过的东西没有不说好的！”

“上次在办公室，江总闻着味道不错，我就安利给他了。估记他自己记下牌子去买了吧？领导们也挺跟潮流的嘛。”

我看着她在那里表演，心里不禁冷笑。

江贺的独立办公室宽敞明亮，通风极好，她一个实习生，能有多近距离地让他“闻着味道”？

我慢慢收起那瓶漱口水，声音不高，一字一顿。

“产品是挺好，提神醒脑。”

“不过，推荐东西也得稍微了解一下对方的实际情况，对吗？”

“万一他过敏，岂不害人害己？”

最后四个字，我说得极慢。

林晚的脸彻底白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什么。

但我没给她机会。

我干脆利落地转身上了车，没再多看她一眼。

3

入夜，我把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江贺办公桌的正中央。

视线被桌角一个散开的文件夹吸引了过去，几份报表滑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