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是出手必杀,但少了曾经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天道之感,多了丝七情六欲化为己用的魔意。
铮!
长剑出鞘,就要饮血!
顾北不慌不忙,骈指如剑,划了过来,出手清逸潇洒,却和任清芝手中长剑相击,发出金铁之声!
二人刹那间贴身掠过,四目相对一瞬,又错开。
顾北眸中冰冷玩味,任清芝眼底心绪莫测。
顾北自然知道任清芝寄希望于走出一条崭新的修炼道路,逃脱他的手掌心。不过任清芝开辟一条新路,在他的全程监控下,他获得的感悟不比任清芝本人少。
顾北本来下界有任务的原因,另一个原因也是静极思动,需要突破分神期修为,积累已经足够,差的是一念之间的体悟,以及冲破天道的压制。
观察任清芝的道路,帮助自己的体悟,也是顾北一直以来不停操练任清芝,甚至亲手帮他安排训练道路的原因。
反观顾北,掌法拳法挥洒施为,五指灵活如银蛇,一时神妙入微,轻灵多变,这是从姬重潇幻魔身法中的体悟;一时又直撄其锋,以强打强,充满顾北固有的刚强峻烈!
刚柔相济,不拘一格,顾北一改以往横冲直撞毫不在乎招式的风格,内化魔门功法,变化万千,灵动如意。
任清芝要不是知道黑袍之下就是顾北,单从武功招式来看,甚至无法看出一丝顾北原本的风格!
二人一边交手一边往外走,一路追一路打,很快来到城外。
虽然任清芝已经够快,但顾北到底比他技高一筹,加上二人配合演出,顾北最后终于甩开对方,潜入到城外一个大户地主宅院中。
这里设防森严,家丁日夜把守,顾北扛着个姬重潇如入无人之境,身影飘忽,直接来到后院最大最豪华的卧房。
他从窗户飘进去,只听到里面男人喘息粗重,少女娇声低吟,原是装点豪奢的床上,一位五十多岁、肥头大耳的老爷正和一位年纪够做他孙女儿的少女办事。
顾北扛着姬重潇轻轻上前,在二人未反应前,隔空对他们脑袋一拍,二人当场暴毙,口角流血,尸体抽搐,走得不算安详。
把尸体扔下床,顾北把姬重潇扔上了大床,正好落在刚才那两人行腌臜事的被褥上。
姬重潇虽然没什么洁癖,也嘴角抽搐,艰难地伸手把床上仍粘着不明液体的被子扔了下去。
重新躺在干净的被子上,姬重潇这才松了口气。
他一番奔波过后气若游丝,眉目敛着,显出几分楚楚之姿,掩去其中的忌惮和怀疑,娇美的脸上一副感激模样,低声道:
“多谢救命之恩……敢问恩人姓名?”
【主线任务:以任意身份引起魔教教主姬重潇的注意,进度:血衣剑顾北(100/100),黑袍人(100/100),已完成。】
82
82
对于姬重潇这种多疑之人,最好不要直接告诉他自己是姬玄冥,这反倒会引起姬重潇怀疑戒备,不如啥也不说,让聪明人自己脑补。反正他以血衣剑的身份已经把姬玄冥引了出来,姬重潇绝对会往这个方向思考。
智者千虑,等姬重潇自己脑补出一出完整的故事,说不定顾北都不用动脑子。
“无名之人,何足挂齿。”
顾北抱臂站在床前,丢给姬重潇一瓶丹药。
“一日一颗,三日即可痊愈。”
姬重潇这时候倒是很大气,也不多问什么,道了声谢,拿起瓶子就往嘴里倒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即化,清冽芬芳,让他不由露出惊奇之色。
虽然现下姿容狼狈,但姿态依旧潇洒从容,仍是那个挥斥方遒、谈笑杀人的魔教教主。
吃完药,姬重潇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勉强从床上撑着半坐起来,冲顾北抱拳行礼:
“恩人说笑了,姬某虽然伤重未愈,还是感应得到恩人功力之深厚,当世罕有。既然恩人无意告知名讳,那……敢问恩人如何称呼?”
“唤作无名便可。”
顾北差点儿脱口而出“天剑无名”,不过他还不想当个满血拉二胡,残血到处浪的绝世高人。而且黑袍人用的是拳头。
姬重潇默然片刻,并不继续追问,顺势道:“无名,你如何打算?”
顾北反问道:“你又是如何被那青衣人抓了起来?”
“这……”姬重潇心思电转,摇头苦笑道,“青衣人的徒儿,是凌家余孽,姬某听闻此事,特去将此人拿住审问。没想到……那个凌家余孽的师尊,血衣剑顾北虽然刚出江湖,却是个实打实的绝世高手,于是……”
“哦?凌家余孽?”
黑袍人的嗓音嘶哑低沉,只听声音根本无法判断此人是老是少,细听之下甚至会觉得这嗓音不似人声,仿若幽冥传来。
姬重潇虽然被顾北下了暗示,自己也觉得除了姬玄冥很难有这么个高手来救自己,但他谨慎依旧,并不敢妄下结论。
何况纵使眼前黑袍人真是姬玄冥,二十年未见,哪里还有什么父子之情?姬重潇甚至要防备这忽然出现的姬玄冥回魔教夺权!
“是的,那顾北说过,凌家就是被一个黑袍之人屠灭满门,而这顾北自称曾和黑袍人交手,还从黑袍人手中夺过一物。”
姬重潇眸光一转,一双美目波光盈盈,端得是风流绝色,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他还说,那个黑袍人不差,算是有资格和他一战。”
“呵……不差?”
黑袍人沉默片刻,忽然哑笑一声,无不讥诮地道:“那依你来看,本座是否该应战?”
姬重潇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言外之意已经被黑袍人领会,而且对方不吃这套。
当即压下心中试探的念头,低眉垂首:“小辈不敢妄加评判。”
黑袍下的顾北冷笑一声,满是警告之意,道:“先在这里休整一晚,本座为你守夜,而后动身回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