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特性让凌沉又爱又恨，留下痕迹宣誓所有权，结果痕迹完全不能过夜……实在是够让人挫败的。

“师尊，你知道我在你身后么……”

之前害怕顾北注意到自己，现在彻底被无视，凌沉又委屈巴巴。他小心地把手臂前伸，严严实实环住了顾北的细腰，用高挺的鼻梁去碰碰顾北的后颈。

顾北终于不再放任自家小徒儿一个人的表演了，头也不回冷淡道：

“别说废话。”

凌沉都被嫌弃习惯了，闻言也只是例行低落一下，闷闷道：“那……师尊，当初那个我见过的黑袍人是姬玄冥么？”

“可能是。”

见顾北竟然真的愿意和他聊，凌沉精神大振：“师尊，凌家那本功法，我竟从未听过父亲讲过。而且，那本《菩提正觉经》，我当时看到之后脑海一片空白，只想要拿到手修炼，竟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嗯，那上面下了邪法，练了会死。”顾北解释一句，又道，“日后，给你更好的。”

凌沉被顾北这一句话说得心里美滋滋，简直想掰过来师尊的小脸好好亲一亲，最好把顾北冷淡的表情给亲化了。

当然行动上他是不敢的，只是甜蜜蜜地蹭着顾北后颈，道：“徒儿晓得，师尊对徒儿的好，徒儿全都记得！师尊说那本秘籍有问题，那绝对有问题，徒儿学师尊教给徒儿的剑法就好！”

说着说着，他心情低落下去。原来他凌家，是为了一本有问题的秘籍，惨遭灭门之灾……

当初凌家灭门的惨状，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天空都似乎被血腥气染成红色。

地狱一样血腥的景象，历历在目。

凌沉深深嗅了一口师尊身上清冽的气息，像是在长辈身边依偎的孩子一样，低低的絮絮着说：“师尊，我现在还经常梦见……当初在凌家，我还是个少爷，还有父亲母亲……那时候，每天都很快活，无忧无虑，只觉得未来会一直是这种日子……”

“梦到最后，总是外面传来喊杀声，父亲把在书房的我带到地下暗道中藏好……我在漆黑的密室里等啊等，心里怕极了，却等到了那个黑袍人……”

浓重的心理阴影让凌沉瞳孔紧缩，嗓音都要颤抖起来。

“那个黑袍人浑身是血，都是、都是我凌家的血……血把他的袍子染成了红色，从他的袍子落到地上，地面留下一个个血脚印……整个密室里面都是腥味儿，我从未闻过那么浓、那么重的血的味道。我怕得发抖，我知道凌家可能只剩我一个了……”

凌沉指尖颤抖着，捏紧了顾北的衣衫，更往前凑了一些，让自己充满漆黑情绪的胸膛和顾北的脊背严丝合缝地贴合，他伸出手抹了抹通红的眼角，努力压抑自己不哭出来，至少别哭得太狼狈，不断小声重复着：

“幸好我还有师尊，我只有师尊了……”

顾北在凌沉哭诉的时候，一个多余的动作没做，一句话也没说，照常翻看着任清芝的日记。

之所以不把吵闹的凌沉扔出去，不过因为凌沉倾吐心声时，爱意值也在缓慢增涨。

【特殊任务：获得凌沉的爱意，进度：88/100。】

【特殊任务：获得凌沉的爱意，进度：89/100。】

【特殊任务：获得凌沉的爱意，进度：90/100。】

……

等这一波爱意值涨完，凌沉还在抽抽搭搭，倒是泪水全被他自己抹掉，半点不敢蹭到顾北身上。

顾北见爱意值不涨了，冷冷道：“别哭了。”

凌沉心里的伤感缓解些许，不禁感慨他家师尊原来还是会安慰人的，就是安慰人怎么语气还跟威胁一样？

他更紧地抱住顾北，带着鼻音软软撒娇道：“谢谢师尊，徒儿好些了……”

然而顾北压根儿没耐性等凌沉说完，直接将手中的书册往后一抽，正好抽到凌沉帅脸上，而后回身，严肃道：

“再哭，打断你的腿。”

这还是顾北坐在凌沉腿上之后，头一次回头正眼看凌沉，说话时语气和表情都无比认真。

以凌沉对顾北的了解，这句话绝对说到做到。

“……唔！”

凌沉瞪大眼睛，一个抽噎梗在嗓子眼儿里，愣是憋回去了。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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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幽。

一个黑袍人骤然出现在院落中。

他分明黑袍下的身材伟岸，身高几乎两米，但哪怕一个人面对面和他站着，都几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如同幽冥孤魂。

那黑袍兜帽的深处，仿佛隐藏了无尽深渊……

阴影中的面容，哪怕月光之下，也无法看清，如同被漆黑的雾气遮掩。

但那双冰冷至极的黑眸，却又诡异地可以看清，其中的冷漠杀意，只是对视一眼，就会让人如堕冰窟、悚然不已。

黑袍人脚下微动，身影却破开空间一样骤然出现在柴房门口，黑袍下的手伸向了木门。

姬重潇奄奄一息地倒在柴房中。

一个月的折磨，严重的伤势，让他消瘦憔悴，一副被生活毒打过的模样。

尤其血衣剑顾北那神乎其神的折磨手段，意志最坚强的人也难免崩溃。

五感剥离，无尽的黑暗之中，永无止境的等待和永恒的静谧，被死亡吞噬的错觉……

念及此，姬重潇骨节凸出的手死死抓住身下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