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寂静,并没有哪一具尸体起来跟他客气。
“贼子尔敢!”
那厢李承风也是发现了顾北的意图,向前一跃试图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
顾北压根儿不管自己身后还跟着个神情阴鸷的俊俏小太监,就按照自己刚才说的开始放火杀人。有条不紊,一丝不苟,五皇子府占地甚广,他踩点一样分别去了厨房、卧房、后花园放火,还在厨房补充了一下油料。
好吧,其实不仅补充了油料,他差不多把厨房米面什么的搬空了。
任清芝见到,应当会十分欣慰,然后在他的顾府明细账本上记上一笔。
除了这个小插曲,顾北路上见人就杀,但并不全部杀光,留下一些给慕容缺报信。
整个五皇子府仿佛置身无边火狱,火光冲天,完全淹没在了火焰和浓烟之中,惨叫不绝于耳,身后的李承风数次试图和顾北沟通,软硬皆施,奈何顾北一言不发,只按照自己刚才说的剧本走。
李承风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过,连阻止顾北放火都力有未逮。
倒不是不能阻止,他也是宗师级的人物,和现在的顾北差距并不算大,偶尔还能把顾北手中的火把熄灭或者油罐拿走,但是顾北下一刻再拿出一个油罐或火把,这种袖里乾坤一样的神奇手段,李承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也束手无策。
饶是李承风这般深宫长大的宦官內侍,城府深沉如许,面对顾北这个彻底无视自己的人,跟在顾北屁股后头疲于奔命,也是要顶不住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他方才已经派人去紧急询问五皇子,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五皇子府眼看不保了,但就算舍了他这条命,也不能让顾北进入皇宫!
此时顾北已经来到五皇子府的正厅,手中的油罐还是从五皇子府的厨房顺出来的,可谓取之于缺,用之于缺,有始有终,在缺哥哥家里内部消化。
正在顾北饶有兴致地观察哪个地方放火最合适的时候,前方忽然冒出来一个黑衣人,施展轻功拦在顾北跟前,大喊:“住手,五皇子已经同意见你!”
顾北笑吟吟道:“不急,我已经选好了地方。”
李承风和黑衣人都因为顾北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而一怔,只听咚咚咚咚,一个个油罐有如下饺子一样扔进了厅中,在半空中被顾北以指力点碎,而后火把分出一缕火苗,往前庭激射而出。
目标正是,平日里慕容缺所坐,正中主位!
那黑衣人和李承风阻止不及,就见前厅中火焰骤起,如群蛇乱舞,自中央最显赫尊贵的慕容缺的座位开始蔓延,迅速席卷一切,丝绸布帘、楠木桌椅,纷纷在火焰中影影绰绰,最终淹没在火海。
“前方带路。”
顾北随意拍拍手,唤回了望着前厅火势的两人思绪。
李承风暗中咬牙,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贼子,但偏偏拿对方无可奈何,那黑衣人也是沉默一瞬,终于还是无视了顾北的纵火犯行径,道了声“请”,转而开始领路。
几人出了五皇子府,一路飞驰,在距离五皇子府大约五六条街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院落,走进去却曲径通幽、低调精致,距离五皇子府不算太远,顾北一路穿过庭院,来到后花园之中。
一个小湖泊安静地嵌在当中,树影婆娑,垂柳点水,圆月倒影清晰可见,水波微澜,空气都带着清凉。
当中一个精巧的小亭子,亭中一人负手而立,正低头看着湖中的月影。
其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龙章凤姿,不怒自威,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皇家气魄,听到有人声传来,亭中男子转身看来,一双星目毫不避讳地直视顾北,并没有先开口。
哪怕面对纵火烧了自己老家的顾北,神色也只是微微一动,叫人看不清深浅。
顾北则轻松地打了个招呼:“嗨,缺哥哥,好久不见,你老婆真棒!”
说着煞有介事地比了个大拇指。
慕容缺刚才维持的稳重形象险些崩塌,长袖中双拳紧握,咬牙怒道:
“血衣剑,顾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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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下去吧。”
慕容缺的怒意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他接下来就意识到自己情绪外露,很快压住了心中怒意,看向了李承风和黑衣人。
“属下遵命。”
黑衣人施了一礼,领命退下。
李承风则是忌惮地看了顾北一眼,他很担心慕容缺身边无人护卫,顾北会趁机下杀手。慕容缺一旦身死,他这种五皇子党羽总不会好过。
但慕容缺向来说一不二,李承风也没办法改变慕容缺的决定,只好随之退下,守在外面。
把两个人挥退,慕容缺目光深沉,看向顾北,时隔一个月再见面,他已经查清了顾北的身份。
但是查清了这位江湖人称血衣剑的新秀身份,却无法解答他的任何疑惑。
慕容缺目光中满是探究之色,从上次的经历中,他知道顾北似乎不会随便杀他,而且事已至此,不如坦诚一点。
“你……嗯?”
只见顾北原本好端端站在原地,身影却忽然消失,下一瞬就出现在了慕容缺身后,而后以手作刀,一掌劈下!
慕容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迷!
顾北接住慕容缺软倒的身体,丢进玉牌空间,原地运起星光遁法,消失在了凉亭之中。
晚风吹过,湖波荡漾,月色依旧,人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