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月的雨水冲刷,山体滑坡了数次,山貌不知不觉有了改变,她在附近徘徊了半个多月,看着大小不一的河道因汛涨水,水位越来越高,流向则变幻莫测,如果神姬河真由这些蛛网般的河流汇集而成,下游走向还真无法确定,怪不得很多年都没人再见过神姬河显迹。

天空灰蒙蒙的,月亮都隐在涌动变幻的云层中,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草弄声,苏黛警觉地撩开垂下来的毯子,伸头往远处看去。

她的木制信鸢压在低空慢慢飞着,昏暗的雨幕中现出一人一兽的身形,苏黛大喜,提起风灯摇了摇,大声道:“这边!”

那孤独耸立的小棚子早已映入眼帘,凌随波一笑,跳下猋风,召回那只信鸢拿在手中,大步往这边走来。

苏黛抿着嘴儿笑着看他,男人没披雨篷,也没戴斗笠,额发上滴着水珠,湿润的黑色衣袍贴在健躯上,勾勒出刚硬完美的身段和走动间力量勃发的肢体。

眼看袍角下裹在兽皮长靴下的两条长腿就要迈入棚子前头的陷阱,苏黛忙叫了一声,“小心!”

他收回腿,抱臂瞧着她,皱了皱眉头,“你晚上就睡在这里?”

她忙着收回土地下的小机关陷阱,“最近野兽都被大雨赶跑了,这里还算安全你怎么来了?”

凌随波打量着简陋的小棚子,放出魂蛇在棚子周围游走一圈,魔火烘干周围草丛,铺在草地上的隔水皮毡上也变干燥了,暖烘烘地看着便让人心喜。

“弑魔军早晚要交出去,何况如今胜局已定,我离开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大碍,”他漫不经心道,闪烁着细碎光芒的褐眸定定注视着她,“……你找到了么?”

苏黛有点沮丧地摇头,“还没有,但愿玉姐姐和李大哥那边能找到。”

男人踏前两步,长臂一合,把她抱在怀里,“汛期还有一阵才结束,我和你一起找。”

“好呀,”苏黛伸手揽住他的腰,深深叹息一声,“凌随波,在这里见到你真好。”

他肩背一紧,随即伸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下来。

细雨暂歇,云间现出薄薄一弯淡月,猋风早跑得没了影,只有那只凨毛兽百无聊奈地趴在草丛里,对那对紧紧拥吻的男女视而不见,只舔着草茎上的水珠,舔着舔着眼皮一垂,睡了过去。

淋湿的树枝被捡来以魔火烘干,不一会儿小小棚子前燃起了篝火,日日在雨水中浸泡的苏黛难得有火烘干衣物,赶紧摘下棚架上的兽皮,把带着潮气的毯子和湿衣都取出来晾着。

这处高地离有滑坡之险的山地都很远,处在几处山体交汇的平谷上,风远天阔,下方便有一道水流经过,水位已经涨得很高,旁边支流汇进来,银亮的水卷着细瀑冲入下方涧谷,深深远远的水声听起来格外清潺。

“哗啦”一阵水声过后,仅着一层里衣的凌随波从水中起身,拧着滴水的长发踩过草地,自后抱住她。

她整个后背贴上散着水气的炽热胸膛,深深浅浅的吻落在颈侧,大手解开她胸前的兽皮衣物绑带。

她有点生气,“刚刚烤干的衣物又被你弄湿了,你不能把自己弄干了再来吗?”

男人轻轻笑了起来,拨开她散开的长发,在她光裸的肩膀上烙下一个带着情欲的湿吻,“我很想你,苏黛。”

苏黛转过身,他就势将她双腿一托,将她抱在腰上,走了几步,放倒在干燥的皮毡上,站在一边背对她将湿衣脱下。

篝火映照着坚实有力的躯体,肌理间的水痕烁着诱人的光芒,他宽阔背脊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斜斜收到腰下裤间,而湿润的薄裤下精瘦紧实的臀部轮廓清晰可见。

她舔了舔唇,觉得火苗自下腹烧了起来,赶紧挪开眼,男人坐上毡毯,看见她躲闪的目光,不觉愣了一愣。

“怎么了?”

“把火熄了吧,太亮了,”她赧然道,“到底不是在屋子里……”

这和幻境里不同,幻境里明确知道没有外人,这里虽然是偏僻的荒野,但不能保证一定没人闯入,何况……旁边还有一只睡着的凨毛兽和不知什么时候会跑回来的猋风。

虽然她曾经撞见过好几回魔族男女在席天幕地下激烈地拥抱在一起,但她毕竟是中州人,不习惯这样毫无遮拦地亲热,总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男人俯身吻过来,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自她散开的衣襟中滑下去,在饱乳间的沟壑中抚摸着,感受细腻肌肤的迷人触感。

“……这里没有人。”他的嗓音既低又轻,有些含混,有些迷乱,很久未亲近,仅仅轻浅的一个吻和一点抚触就足以让他欲火高涨。

“那只凨毛兽醒了怎么办?”她抓住他埋在她胸间的手。

他将她的手举起来,含住她的手指轻舔着,“不是有你挂在架子上的毯子挡着么?”

滑腻的舌舔过指尖,热意寸寸渗入肤骨,她觉得有点晕,“那你的坐骑要是跑回来呢?”

“猋风不会来,”他慢条斯理而又极热情地逐一舔过她的手指,“你觉得不自在,那我熄了火便是。”

幽蓝色火光骤灭,她满意了,闭上眼睛,放开身体享受男人的亲吻和爱抚。

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若有若无的月光恰到好处,渐渐炽烈的热吻落在身体上,似乎穿梭在肤上的夜风也变得滚烫起来。

贴身的胸衣被他撩开,她双手插进他湿润的发间,揉着他的乱发,喉间发出深深的低吟,他似乎很喜欢舔噬她胸前的两粒乳果儿,每次都把她舔吮得酥痒难耐,脑门发麻,腹下一抽一抽地颤抖不已,而这回他久久不往身下抚慰,只专心致志地左右交替吸着乳尖,将它们吸得又硬又挺后,让它们磨着他的掌心,点火的唇转而往上,攫住她的唇狠狠纠缠。

“……那是什么?”她半睁的眼睛望向不远外的草丛深处,身体明显一僵,勾在他腰上的两条腿儿也放了下来。

“……什么?”完全沉浸在情欲中的男人明显反应慢了一拍,眼中只有黯淡夜光下姑娘泛着柔蜜甜味儿的肌肤和半隐在衣物下优美销魂的曲线。

这具撩人的身子突然从他怀抱里挣脱,鱼儿一般滑溜地钻出他的臂膀,站在他脚边上叫他,“凌随波,你快看!”

他喘息着翻了个身,仰躺在毯子上,虽然很不满意亲热被打断,但还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的风音草间,有细细碎碎的银芒正在流动,而这会儿天际云层已挡住了微弱的月光,那银芒并不是来自月亮的馈赠。

“……伴生月夕草,其叶两色,正紫背银,见光即萎,”苏黛口中念念有词,朝他转过头来,明亮的眸光里盛满喜色,“那银光……会是月夕草么?”

男人的目力强过她,自然已经看见随风摇曳的银色茎草另一面,比风音草略深一些的紫色。

他点点头,“应该是。”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流动的银芒,月亮钻出云层,月光投下来的时候,那银芒骤然消失,只剩下风音草映在月光下的灰紫色轻浪,而月光隐去时,那流银再次出现在草浪中。

“真的是月夕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苏黛一叠声地叫了起来,“这么说,底下这条河就是神姬河?神姬河显迹了?天,我找到了,我居然找到了!有月夕草就会有千回藤?千回藤呢?”

她语声低了下去,一面近乎狂喜地呢喃着,一面系上胸前的衣带,把散乱的长发束起,看样子打算立刻就弃欲火中烧的他而去。

凌随波一把拖住她的手腕,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腰上,一手钳住她的腰肢不让她离开。

“急什么?月夕草出现后两日才会长出千回藤,”他笑道,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这会儿千回藤大概还没出芽,我们守在这里,难道还怕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