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应该算是个完美行程,回去的吉普车上,小花宝已经掰着手指头算着要参观奖牌的小朋友名单。

顾闻山为了庆祝宝贝闺女第一次得到奖牌,路过照相室时,一家三口还照了张纪念照。

约好下礼拜过来取,香栀忍不住笑道:“我以为最多是七寸的,你怎么定了个十二寸的。”

“爸爸要挂在我房间墙上!我每天醒来可以看到,每天醒来就会很开心很开心。”小花宝为了鼓励爸爸,还使劲啵啵了爸爸呢。

沈夏荷坐在旁边说:“我跟孟哥也带小虎照了一张,等到他弟弟妹妹生下来,他就不是独生子,得纪念一下。”

小虎还在偷偷瞅着奖牌,因为后面坐着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小花宝不得不坐在香栀的腿上。

他抻着脖子瞅着,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锻炼,争取自己也拿一个。

为了节约,这次团体赛只有大奖杯,没有奖章,可惜孟岁宁一起参加的集体接力赛,还得了第一名。

他看到儿子稀罕的小眼神,决定明年怎么也要参加个人赛给儿子弄回来一个。

吉普车开到军区,与两辆载着粮食的卡车会车而过。

顾闻山蹙眉看了眼,孟岁宁叹口气:“兄弟省今年难过了。也不知道上头要如何安排。”

顾闻山开进家属院红砖房区域:“物资就近调配,如果没猜错咱们今年也要把裤腰带勒紧。”

香栀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睛望着外面扛着铁锹拿着水桶的家属们。

“这是怎么了?”香栀看到小食堂侧面自来水井排着长长的队伍。

顾闻山干脆停下车,孟岁宁下车找到守着地下水水井的司务长说:“什么情况?”

司务长气急败坏地说:“有人在上游水库偷炸鱼,把水库炸豁口了。家属院北面全部停水,这正是饭点,停水了我怎么准备晚饭啊。”

香栀听到停水也急了。

农场里动植物不能一日没水啊。

另一名战士说:“咱们家属院总管道老化,受到水库泄水影响,老管道出现破损漏水,不得不把总闸关闭。后勤部的人正在抢修。”

顾闻山下车走过去说:“就算修好了,水库没水也不行。”

冯艳说:“是啊,幸好家属院只有北边受影响,南边多使用地下水。在找到办法之前只能挨家挨户提水使用了。”

“注意老弱病残孕,安排人手每日上门送水。”顾闻山说:“上游是村县水库,管理松懈,这次借机会联系市里自来水厂供水。”

冯艳也是这样打算的,连声说:“我这就派人跟他们联系。市内自来水厂按区划分,咱们在三区之间,可以多对比几家水价优惠水质优良的。”

香栀趴在车窗上听得清清楚楚,转头跟沈夏荷说:“要换自来水厂了,我老觉得之前消毒水味道太大,换了正好。”

沈夏荷望着漫长的提水队伍,忧愁地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幸好夏天过去了,不然人都得馊了。”

“干妈你别愁哦,我每天去幼儿园之前给你提两桶,够你用的。”小花宝握着小拳头说:“大不了提前点起来。我跟妈妈不一样,我不赖床。”

沈夏荷感动坏了,揽着小花宝在怀里揉揉脑袋瓜说:“不用你提,你还小呢。家里有李奶奶还是干爸,都能提。”

孟小虎不敢吭声,他知道自己力气没有姐姐大。他最多捧个大水舀子。

“那好吧。”小花宝回到香栀怀里,搂着妈妈的脖子说:“那我帮你提噢。你要知道我不是不爱你,是干妈有了弟弟妹妹嘛。”

“人小鬼大。”香栀捏捏小肉脸蛋:“你对干妈怎么好我都不会吃醋。”

小花宝嘻嘻笑着说:“我还给胖干妈写信了呢,跟她说我勇敢揍小偷啦!我还跟她说我交了新朋友,金金姐姐。还给她画了咱们家的大彩电呢。”

香栀说:“你寄过去啦?”

小花宝拍着胸脯说:“我把你的信夹着一起寄了,忘不了。对啦,胖干妈说她和婷婷姐姐加入学生会啦。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胖干妈呀?”

“过年她要回家,过完年清明或者劳动节看看吧。”香栀说。

顾闻山回到车上,将一车人送到家门口。转头跟孟岁宁俩人提着水桶去小食堂排队接水去了。

香栀每天必须要洗澡,不洗难受。她跟小花宝俩人各加了件秋装薄外套,提着桶也过去排队。

队伍实在漫长,香栀不停地往前张望。顾闻山比她前不到哪里去,夫妻俩人对视一眼,都是无奈。

他们家还算好的,至少家里有三个水桶和浴缸。原来为了泡栀子花,还有两个大盆。

其他人家脸盆、暖壶甚至茶缸都上阵,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不能就端着一面盆水回去,这够干嘛的。

顾闻山先提了两桶回去,又到队尾后面排着打算把明天的水也提出来,省的媳妇孩子还要自己排队。

孟岁宁跟他想法差不多,手里一边红塑胶桶、一边铁桶,看样子把院子放大葱的铁桶也给整来了。

南边家属院响应号召,一楼的同志们邀请排队的家属们去他们家打水。人员分流后,队伍没清减多少。

下班的人陆陆续续还在后面增加。

司务长没办法,开始限制打水的次数。打过水的同志们要把机会让给刚下班还没打水的同志们。

大家怨声载道,香栀也觉得麻烦。

她家水费电费在家属院里一骑绝尘,她喜欢水,也喜欢用电。这下水被限制了,快乐减半。

提着水回到家门口,看到小伍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家委会征人”的宣传单。

香栀装作没看到,跟小花宝一起到家里,邀请小伍坐在沙发上唠嗑。

小伍看着香栀装睁眼瞎,宣传单拍在茶几上,她还视而不见。

“今年家属院扩充了人员,干事们人手严重不足。基层小干事宣传难、办事难。真的需要一位有能力、说得上话的家属出面做调解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