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苏谨月红着眼眶进来。
“姨妈生前已经孤独到跳楼自杀,死后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过夜。”
“男士守灵我也不放心,这位小姐,你愿意接这份工作吗?”
“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做,一晚上一万块,立马转钱。”
她温温柔柔,语气里透着不谙世事的童真。
就好像5年前,对我说“卑贱如你,怎么配站在阿年身边”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摇头拒绝,“不好意思,今晚我还有其他事情。”/p>大三时,我妈将我爸捅死的新闻被爆出,那天,我被同学锁在大体实验室,她们拿走我的手机,切断实验室的电源。
狭小的实验室,只有我和几位大体老师,一呼一吸,都是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
第二天老师来开门时,我已经晕厥在里面,医生说是福尔马林中毒,外加受惊过度。
我昏迷了整整5天,还患上了夜间尸体恐惧症。
当时宋祈年跟着导师在外地做项目,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不眠不休守了我5个昼夜,熬得满眼通红。
“对不起,阿韫,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这样担惊受怕了。”
他的温柔似乎就在昨天,抬眼却只能看见他冰冷的眼眸。
“嫌钱少?2万?”
我攥紧衣角,没有说话。
第2章
“也是,你那么爱钱,这么点怎么够?10万!”
苏谨月扯了扯他的衣袖,“10万有点太多了……”
宋祈年温柔地揉了揉她的手背,“只要你高兴,多少钱都没关系。”
苏谨月捂着脸,娇羞地低下头。
手机在此刻亮起,又是医院的催费信息。
我握紧拳头,牙齿几乎把下嘴唇咬破,10万块,够外婆一半的手术费了。
守一夜,最多就是再晕一次,花几百块去医院吊水,就好了。
我下定决心,点头答应,“好。”
我没有错过,宋祈年眼里燃起的无尽嘲弄。
转完账,苏谨月挽着宋祈年离开。
她问,“阿年,你认识她?”
宋祈年回答,“何止是认识。”
“五年前,我生死未卜之时,跟着别的男人跑掉的拜金前女友。”
苏谨月回头看我,嘴角勾起的弧度,讥讽又恶毒。
“啊,那她好可怜哦。”
“放弃了你,现在沦落到整天跟死人打交道,好脏哦。”
“你以后别对人家这么凶了。”
宋祈年轻哄她。
“好,都听你的。”
偌大的殡葬场,只剩我和那具冰棺。
我将手机里的搞笑视频调到最大声,边看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那些恶毒的话如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强奸犯父亲,精神病母亲,我同情你,却改变不了你肮脏的血脉。”
“我接受你陪在祈年身边,我会当做从来没有找到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听说祈年的时间不多了,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方小姐,我想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我还有一个儿子,不是非他不可。”
……
宋祈年,就这样做你的天之骄子,就这样恨我吧。
深夜,我蜷缩在角落,窗外电闪雷鸣,我起身关窗。
目光触及窗户上冰棺的倒影,一瞬间,刺激的味道再一次充斥着我的鼻腔。
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
在我昏厥的前一秒,我好像看到了宋祈年。
他焦急地喊我,“阿韫,阿韫!”
就如同很多年前,他爱我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