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一动不动注视着你,点了点头,随后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似的,重新躺进了水盆里。

并翻了个面。

白皙的肩膀背对着你,你看到他的脊背上有一些形状奇怪的伤口:是很小的圆形,像是……利器戳刺。并不是新伤,而是基本上已经愈合完毕的疤痕。

但可能是条件恶劣,增生的组织让那疤痕看起来像是一个又一个狰狞的烫伤。

剩下的也不难联想,如果不是鱼叉,那就说不定是人类因为愚蠢而试图用铁钩控制对方。

在你的指腹轻轻触碰到那个最大的淡色疤痕时,鲛人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疤痕在肩胛骨上,于是你能隔着湿凉的肌肤,感觉到他的筋骨也无助地僵住了。

“很痛吧?”身后的女人仿佛刚刚没有被自己拽着手指吸吮,反而问自己是不是痛。

卡弥落一方面忍不住觉得她奇怪,一边被肩背上发痒的触感弄得想再翻个身,用尾巴把人赶跑。

但是……但是,自己刚刚喝了她的血。

颊侧极其隐蔽的鳃部翕张了一下,往水里吐了一串气泡。

接下来,不管你怎么绞尽脑汁、态度温柔地跟鲛人说话,他都没有再做出什么反应甚至不肯把身体翻过来。

要是他并非鲛人,你真要怀疑他会窒息。

离开了这间简陋的小木屋,你跟几位兽人就开始潜心研究该如何彻底解决病变,这当中当然少不了某位兽人的呻吟低泣,也有可能会有谁难以忍受地蜷缩着脚趾落下泪来。

反应最厉害的还是蒂埃里,他的羞耻心似乎格外重,其它兽人还能勉强配合,蒂埃里就不得不由雷斯和乔兰按着,以免强行挣扎着跑出去。在一整个下午过去之后,蒂埃里已经彻底不理你了,当你低着头、凑近他安慰时,他恨恨地把你头上戴着的、由他缝制的兽耳拽走了。

你看到他的眼里溢满羞耻的泪水,嘴巴被咬得通红。

伊恩好像对此感同身受,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眼,最后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反倒叫蒂埃里毛茸茸的耳朵都抖起来了。

半夜的时候,有人把你叫醒了。是救援小队的一位兽人,休息的位置离卡弥落待着的小木屋最近,白天跟你打过招呼:“嘿,芙洛西妲,你去看看那个鲛人吧,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反应很奇怪……”

卡弥落怎么奇怪先不提,你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奇怪”的兽人:“叫我的名字?”卡弥落开口说话了?

“是的,听起来很痛苦,所以你最好快点去来看看。”

乔兰被你们的说话声弄醒了,小声问:“怎么了?”

不想再吵到其他人,你把手拢成一个圈,放在嘴边,用气声回答:“没什么……我去看看卡弥落。”

犬科兽人沉默了一下,没说什么,困倦地点了点头。在你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远离之后,再次睁开了眼睛,盯着虚空中的一点,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旁边不止一个呼吸声变换了节奏,于是乔兰知道大家基本上都醒过来了。只是没有人说话。

…………

当你打开小木屋的门,把小型魔法灯放在角落里,又掩上没什么作用的小门,而鲛人湿淋淋泛着水光的躯体展露在你眼前时,你不得不再次意识到你需要对其负责的人又多了一位。

“芙洛西妲……”

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鲛人的语调有点怪异,得益于鲛人在嗓音方面的天赋,倒是不显得难听,而是像什么水中妖物的诱惑。

今天下午来的时候,他还试图把对于木盆来说过长的尾巴沾满水,现在整条鱼尾却都搭在桶沿上,几乎要掉出去。

你连忙走近,问道:“怎么了,卡弥落?”

冰蓝色的濡湿眼眸几乎失去了焦距,涣散地落在你的脸上:“你的、血……”

你还以为鲛人又想喝了(毕竟他下午舔地很香),虽然不明白鲛人怎么似乎对其一副上瘾的样子,还是伸出了手,要放到他的嘴边。

不怪你没有想到鲛人是因为喝了你的血而被感染了病变因子。天可怜见,大家都是自然之光或者小藤蔓的受害者,血液传播还是第一例呢。

卡弥落的语气焦急了起来:“血、很奇怪……嗯!……”

反射着魔法灯的光、一片璀璨的鱼尾弹了一下,昭示着鲛人的心情波动。

“奇怪?……该不会……”

到了后半句,就算是卡弥落也能听出其中的难以置信与无奈了。

白天淡定又温柔的女人像是遭遇了什么困境,连呼吸里都恍若藏着喟叹。

“卡弥落,是哪里不舒服?”

你竭力调整自己的语气,没有忘记卡弥落刚被救回来,应该还残留着很大的心理创伤。

“不、不是……”你能够听出来鲛人的不解与无措:“不是难受……”

搭在木盆边缘的美丽鱼尾动了动,让你看到了一个从鳞片下面翻出的小小洞口。

颜色潮粉,一圈软肉向外翻出,它似乎不能很好地闭合了,虽然也在奋力地收缩,但还是一副萎靡的模样,软哒哒地张着个小口。

应该是鲛人的生殖腔。

第0079章 79.生殖腔合不拢的可怜鲛人和超客气半精灵女士还没开始涩涩

“嗯……”你猜测着:“是里面很痒吗?”

鲛人轻轻摇了摇头,轻盈的发丝在水中摇晃,像是一小团蓝色的云:“合、不上……”

啊……

这样的病变类型,呃,倒是没有遇见过。

但总得来说,一定是通过让卡弥落达到高潮的方式解决。

可鲛人跟别的兽人不太一样,他是唯一一个,真正落在人类手中、长达半年没有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