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点头,眼底泛起柔和的光,“我妈以前就是做这个的,在老街开了家小铺子。后来她病了,铺子就关了。”
如果不是母亲突然病倒,他现在大概也在铺子里,跟着母亲揉泥巴。
钟叙白眨了眨眼,带着些许打趣,“也算是继承家业了。”
赵鹤晨看着他眼里的光,内心松了口气,“好啊,等你好了,我陪你去看铺子。”
“好啊,到时候欢迎你来。”钟叙白笑着开口道,“但该收的钱,我可不会少哦。”
赵鹤晨见状,也笑了,“嘿,我是你朋友,怎么着也要打八折吧。”
钟叙白看着朋友的吐槽,心中暖暖的。
他的世界,终于要开始新的一章了。
第12章
说干就干,朋友风风火火地找来师父,又热情引荐。
终于,在伤好后的第三天,钟叙白登门拜访了老人家。
那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转盘前揉泥,手背沾着褐色的泥点,看见他进来,抬头笑了笑,“是叙白吧?你朋友把你的情况跟我说了。”
老太太姓苏,说来也巧,是母亲年轻时的师姐。
当年母亲放弃陶艺嫁人生子,两人便断了联系,直到朋友辗转找到了他。
苏师父放下手里的泥,打量着钟叙白的脸,忽然叹了口气,“眉眼跟你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起来,你妈后来,还好吗?”
钟叙白的动作顿了顿,“去年走的,肺癌晚期。”
工作室里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蝉鸣在响。
苏师父抹了把脸,声音有些哑,“走了也好,她那病拖了那么久,也算解脱了。”
钟叙白没接话,只是拿起一块陶土,学着苏师父的样子揉捏起来。
苏师父在一旁指点了几句,他很快就上手了,转盘上的泥坯渐渐显出碗的形状。
“不错啊。”苏师父点头,“比你妈当年有悟性。”
钟叙白笑笑,“是您教得好。”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白T恤的年轻女子探进头来,“姑姑,我来拿上次的……”
话音在看到钟叙白时戛然而止。
钟叙白也愣住了。
怎么是她?
男女人挑了挑眉,几步走到他面前,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钟叙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是叶家小姐,叶煜婷。
几年前的商业酒会上,她不知抽了什么疯,端着酒杯堵住他,说要追求他。
那时他满脑子都是谢若姗突然的情绪失控,只淡淡说了句“抱歉,我已婚”,便没再理会。
不知是不是因爱生恨,总之之后她一直和他不对付,接连在生意场上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叶小姐。”钟叙白站起身,语气平静,“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叶煜婷的目光扫过他沾着泥的手,又落在工作室的招牌上,嗤笑一声,“怎么?照顾那个小傻子照顾到这里来了?她能受得了你离开?”
……
另一边,谢家老宅内。
谢若姗红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对着谢父大吼:“谁说我撵他了!我没有!”
“那你倒是说说,钟叙白为什么走?”谢父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语气里满是疲惫,“你把他的东西烧了,把他关地下室,把他扒光赶出门,若珊啊,你要是不喜欢,就提前说啊,要不是我找人查,我都不知道这些事。”
钟叙白是个可靠的孩子,谢父一直知道,但他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能忍,居然一句没跟她提过。
要是说了,他早就会教训这个该死的丫头!
“我那是,”谢若姗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语无伦次,“我那是,他脏……”
“脏?”谢父猛地拍了下桌子,“他照顾你十年,你说他脏?”
谢若姗被吓得一哆嗦,却还是梗着脖子,“季医生说的……”
“季辰季辰!你就知道听他的!”谢父气得站了起来。
“若珊,你是个成年人了,爱情和婚姻是很私密的事,容不下第三个人!如果你喜欢季辰,爸爸可以帮你处理,但你不能既吊着钟叙白,又跟那个医生不清不楚!”
“我不喜欢季辰!”谢若姗尖叫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往下掉,“我从来没喜欢过他!”
谢父愣住了,眉头拧得更紧,“那你喜欢谁?你不喜欢季辰,也不喜欢钟叙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钟叙白不喜欢我!”谢若姗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他喜欢的是我们家的钱,不是我!他讨厌我这个废物,早就想走了!”
她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总说要报恩,其实就是图谢家的钱!大家都这么说,他照顾我就是为了钱,他σσψ一点都不喜欢我,他看见我就烦……”
“够了!”谢父厉声打断她,又气又心疼,“谢若姗,你是猪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