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措辞成功，程云辞轻车熟路拎起我的后脖领，把我夹在腋下。

长得又高又壮有什么了不起的！

跟那双开门 H 漫男一样头身比例失调，只会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陈术没眼力见的凑上前，明目张胆把名片塞进我的上衣兜里。

「明皎，如果遇到麻烦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7

坐车回家的路上，程云辞笑而不语，用力将陈术的 PVC 材质名片剪成小碎块。

这很像我以前数学考试只考了 20 分，不敢告诉养父母。

只能找程云辞帮我代替家长签字或者开家长会时，他就是这种表情。

我语无伦次：「哥，你听我狡辩……呃……解释……」

程云辞的掌心轻落在我头顶，语气却像淬了冰：

「我不是你哥，以后不许再和陈术见面，否则我就把程域送去寄宿学校。」

天塌了。

程域走了，谁还能给我解闷，偷买零食给我吃，替我上排位？

我没敢反驳，甚至没敢抬头看程云辞的眼睛，老老实实地侧过身，把脸埋进他膝盖。

鼻尖充斥着和我同款洗衣液的香气。

程云辞的手还停留在我发顶：「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我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记住了。」

程云辞没说话，眉头舒展开，指尖却轻勾起我耳后的碎发，像从前无数次他替我理好乱掉的刘海。

我心里更慌了，偷偷抬眼，看见他下颌线绷得很紧，喉结滚动，像是有话没说完。

我赶紧又把脸埋回去反正只要不惹程云辞生气，程域就还能留在家里。

我的专属「跑腿＋陪聊解闷+代打」服务就还在。

至于陈术……都是过去式了，他要不今天突然冒出来，我都快忘记还有这号人了。

只是程云辞那句「我不是你哥」，像根小刺扎在心里，有点痛痒。

不但夫妻做不成，这下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8

程云辞刚推开家门，一抱枕径直砸在了他的脸上。

闺蜜和程域被几个宽肩窄腰的黑衣保镖追得上蹿下跳。

「你爸不讲武德，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他这是绑架懂不懂？」

「干妈都赖你，要不是你智令色昏，在机场偏要跑过去加来路不明的帅哥微信，咱们也不会被抓。」

程域烦躁的抓搓头发：「也怪我不拦着你点儿。」

闺蜜不小心跌倒，环抱住一个保镖的公狗腰，脸埋进波澜壮阔。

「我还不是看那男大长在了你妈的审美上了嘛，我好心替她要个联系方式有错吗？

「我哪儿知道那是你爸派来抓你妈的人？你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四十岁的老男人，还玩年轻人那套强制爱，你说幼不幼稚？」

四十岁就开始算老了吗？我只比程云辞小六岁而已。

程域背对着程云辞，环抱双臂：「真不知道我妈看上他什么了，别人找对象是海选，我妈倒好，找老公盲选。」

不知道程域这碎嘴的毛病是遗传谁了。

这小兔崽子没一顿揍是白挨的。

我扶额，娇柔做作靠在程云辞胸口：「哥……老公哥，我好累，能送我上楼休息吗？」

程云辞黑着脸，鼻下两行血，打横把我抱起：「都给老子闭嘴。」

抱枕谁扔的？

力气大到竟把程云辞打得鼻孔窜血！

9

程云辞倒了杯温水递过来，杯壁的温度不烫也不凉，像他此刻脸上没什么起伏的神情。

我接过水杯攥在手心。

他转身坐在床边，从床头柜里抽出那份离婚协议书。

薄薄两页纸而已，又不是做阅读理解要找中心思想，程云辞却捏着纸边，来来回回翻了十几遍。

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我盯着他低垂的眼睫，率先开口：「哪里有问题吗？我可以再改。」

程云辞没说话，指腹反复蹭过纸页上我签好的名字，像是要把墨迹揉进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