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八,之南见唐夫人

说完就不太绅士地转身离开,独留身后的之南怒目而视,恨不能将他的后背穿个洞。

对着电脑,手里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无声昭示着之南想到昨天,对这人的不满跟一股火似的蹭蹭蹭往上。

她也不明白自己满腔冷静怎么遇上这人每每龟裂。

大概是温时凯比她更会装吧,明明心机腹黑,一肚子黑水,却披着层温润如玉的表皮恶劣给人下绊子。

整个机房回荡着教授苍劲有力的授课声,学生的键盘此起彼伏,之南电脑上的网页堆叠一页皆一页层出不穷的跳动。

她在查唐文成。

不出所料、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也不过如此,毕业于国内top1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在职研究生,法学博士。

万里挑一的学历之下从公社知青一步一步往上升,短至一年,长至三年的升任名单里必有他。时至如今的政协副主席,短短一排溜的简介都不足以歌功颂德这位人生赢家。

看着那张用些许皱纹和威压堆叠起的国字脸,仿佛有一股尖锐的恨直冲之南头顶,连着握住鼠标的手都苍白了几分。

可那又怎样,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让之南无计可施的,是她翻遍所有履历,都没有查到关于唐文成妻子儿女的半点消息,国家对于政府要员的隐私透露极少,外人想要查出一星半点根本不可能。

她又搜了秦将军--果不其然网页跳出来了个秦世安。但一退役将军的信息能查到的就更少了。

她不由得揉揉太阳穴,一筹莫展。

"之南你在查什么啊?”旁边的秦璐忽地探个头过来,“唉,你怎么在一-"

“没有,我就好奇随便搜搜。"

之南笑了笑,状似随意的关掉,胸口却像是被什么堵着,心慌意乱,毫无出路。

彭越那事都快过去六七天了,政府将热度一力压下。连胜的去向没人告知,她又在唐文成和温时凯这里同时碰了壁。

想着想着,之南又想到不见踪影的那位罗警

官。

他几天没来找她,明明是好现象,她反而心有坠坠。

那天在教务处他看她的眼神之南最清楚不过 -像是只猎鹰逮住猎物的警觉,哪怕相隔十万八千里都能循着气味找来。

而他没出现的这几天,是连胜自投罗网了?抑或是他循着她档案上的信息去她刨根问底了?

后者只怕更有可能。

想到这她便如临悬崖,转身往前都是死路。

之南有种预感。她的身世瞒不住了。从那位罗警官开始,点变成线,线变成圆,陆一淮和江廷知道是早晚的事。

进退无路间,课后的一个电话解救了她。

“喝下午茶?"

“也不是,就和几个相熟的朋友聊聊天。”陆一淮他二婶说,“以后你也会认识的。"

“二婶,我一-"

“不许拒绝啊。我可是提前问了下一淮你周五没课,到时候叫司机顺道来燕大接你。"他二婶道,"而且你秦阿姨家的牡丹也不是别处能看到的,知道你学习忙,但也要劳逸结合嘛。”

之南耳尖地听到那个词,问:"秦阿姨?"

“对。你秦阿姨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蜜罐里泡大的美人,被老公宠了一辈子,多和她交流交流也能教你怎么拴住一淮。"她说,"说来也巧,南南你和秦阿姨女儿眼睛还蛮像。"

仅凭这几条消息,之南一秒猜到她口中的秦阿姨是谁--唐文成的妻子。

她急速跳动的心扑通扑通,仿佛坠崖前的如临云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在拒绝那刻改口,他答应了他二婶。

周五那天,之南特地起早了两小时,在化妆镜前一笔一画的勾勒。

眼睛像,她便描眉勾眼尾,细细的眼线卧蚕,灵动的狐狸眼变成了楚楚可怜的杏仁眼。微卷长发被她用夹板烫直戴上个白色发箍便是清纯又不谙世事的学生妹。

之南早早懂得,男人青睐这种装扮,可从小泡在蜜罐里的富太太却不一定喜欢这种白莲花。

她本和林瑶五分相似,这下成了三分。看连载请加入-资d源裙:97=76d=12=93=5

可唐文成的妻子本就知道林瑶怀了孩子不是吗?之南就是要在她心头埋下一颗疑虑的种子,因相似而讨厌,疑惑是讨厌而感到相似。都随她去了。

“果不其然,论小资情调没有人比得过这

位,看看这后花园被他打理得,满园春色皆牡丹吧。"

"那可不,被她先生宠出来的呗……"

刚绕过满园牡丹,之南便注意到竹篱下几个雍容华为的女人。听着动静,几人已经扭过头来。

“哎哟,汪竹珍你过分了,三催四请都不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弃我们呢?"

“哪能呀,还不是前段时间一直在上海抽不开身,我想来都没法子,老太太不让。"

“懂,你家那位是实实在在的老佛爷嘛。"“唉,这位是?"

几位太太的视线已转向她旁边的之南。越过几道凤眉、保养得极好的脸,之南独独和对面那道目光相撞

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丹凤眼下是一双富贵眼睛皮肤白里透亮像是年糕那样通透。和常年阴暗潮湿之地的林瑶是两个极端。

陆家二婶说:“这是一淮的女朋友,我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