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胃还没好全，这杯我替她喝。”顾景行拿起她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短，“要敬酒，冲我来，别欺负我的小朋友。”

阮念念看着他一杯接一杯替自己挡酒，喉结滚动间带着利落的英气，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发涨。

心动之余，有些吃味，他以前也是这样对许知妍的吗？

她想起热搜词条下的评论区里有人翻出顾景行当年给许知妍庆生的旧图，说“男人的深情都是阶段性的”。

顾景行不知何时侧过头，目光落在阮念念亮着的手机屏幕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他把阮念念的椅子转向自己，单手撑在椅背上，没给她任何反应的余地，在满屋子的目光中，俯身吻了下去。

他吻得很深，舌尖撬开她唇齿时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在辗转间收了力道，变成克制的温柔。

直到阮念念的呼吸有些不稳，他才稍稍退开，声音哑的厉害：“再胡思乱想，我就亲到你说不出话。”

周围的起哄声、祝福声混在一起，阮念念的心跳像要撞出胸腔，她望着顾景行带着酒意却格外认真的眉眼，心里忽然亮堂起来。

是啊，她不是许知妍，不是需要他庇护的菟丝花，她有自己的骄傲和底气，所以她相信顾景行对她绝不是一时兴起，她是能够和他并肩的人，她配得上顾景行平等且长久的爱意。

酒局的喧嚣随着同事们的识趣退场渐渐淡去。

顾景行牵着阮念念的手径直走向电梯，顶层套房的门刚被推开，他反手就扣上了门锁。

阮念念还没站稳，就被他猛地抵在门后，熟悉的带着酒气的吻就落了下来，比先前在包厢里更激烈，像是要把刚才中断的亲昵加倍续上。

顾景行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力道收紧，带着明显的占有欲。另一只手已经探到她的衬衫领口，指尖擦过她的锁骨，急切地解开扣眼。

阮念念被吻得浑身发软，衬衫领口被拉开大半，灼热的呼吸混着顾景行的温度落下，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睁眼用力推开了他。

她喘着气，脸颊泛着红，眼神却异常清明，“我想看看你和许知妍的离婚协议。”

“嗯？”顾景行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网上说的那些，我不在乎。”阮念念迎上顾景行的目光，语气平静却认真：“但我得知道，我们现在这样，是名正言顺的。”

顾景行的眸光暗了暗，强压下翻涌的情欲后退了半步：“抱歉，是我疏忽了。”

他切换成温柔的神情，揉了揉阮念念的头发，语气里添了几份承诺的意味：“我明天带给你看，今晚，洗个澡好好休息。”

阮念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浴室方向，磨砂玻璃后亮着暖黄的光，她心底闪过一丝犹豫。

顾景行立刻捕捉到她的迟疑，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向门外走去。

“等等。”阮念念忽然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指，指尖相触的瞬间，她抬眼望进他的眼底，“我相信你。”

顾景行点头，笑意深了些：“乖，去吧。”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响起时，顾景行走到阳台，拨通了电话。

“小陆，明天给我拟一份离婚协议送过来，弄的真一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别让许知妍知道。”

“哥，”顾景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沉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你知不知道知妍姐已经......”

第11章 11

顾景行蹙眉，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知道！不就是怀孕了情绪不好吗？可我也需要有松口气的时候，正好你回国了你帮我照看她几天吧。我会收心的，但不是现在。”

顾景陆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线冷漠疏离：“要真一点是吧？离婚证更真实，明天弄好我让助理给你送过来。”

挂断电话，顾景陆握着手机胸口发闷，眼前浮现出许知妍流产后蜷缩在病床上的样子，脸色惨白，咬着唇无声掉着眼泪，浑身都在发颤。

可他哥却在追求别的女人追求的轰轰烈烈，甚至连自己孩子已经流产都不知道。

顾景陆看着桌上律师刚送来的两本离婚证，一本要安排寄往许知妍所在的国家，而另一本，是属于他哥的。

他拿起那本离婚证，指尖在冰冷的封面上摩挲。也好，就让他哥拿着去哄他的新欢吧。

他倒要看看，等他哥哪天想收心回头时，捧着这张真的不能再真的离婚证，会是何等悔不当初的模样。

与此同时，顾景行正对着阳台的风出神。

他想起顾景陆那句“离婚证更真实”，眉峰下意识蹙起。

许知妍那性子，要是知道他拿这东西去哄阮念念，少不了又要伤心难过，还怀着孕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

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方式，浴室门“咔哒”一声开了。阮念念披着松垮的浴袍走出来，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她抬眼看向他，声音带着刚沐浴完的温软：“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顾景行收回思绪，压下那点迟疑，走上前替她拨了拨湿发：“嗯。”

他走进浴室，按下淋浴开关，温热的水流瞬间涌出，喷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那些关于许知妍的顾虑也暂时被抛到脑后。

大不了......以后再好好哄她就是，实在不行，像从前那样亲手给她种几株玫瑰，总能消气的。

等顾景行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只留了盏床头灯，阮念念已经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睁着眼睛似乎在等他。

他走过去一起躺下，阮念念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刚动了半寸，就被他伸过来的手圈住了腰。

顾景行感受到怀里人儿气息变得有些不均匀，像只紧张的小动物轻轻地起伏着。

他喉结滚了滚，手臂收的更紧了些，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但那股欲望往上冲的瞬间，还是被他生生按了下去。

他想要的，得是她心甘情愿，毫无保留的交出自己。

顾景行闭了闭眼，把脸埋进她柔软的发间，声音沙哑：“睡吧。”

阮念念感觉到他的克制，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紧接着是一股莫名的心安，像漂泊的船终于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