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夙,你清醒过来后,发狂将饕餮杀死,最后入魔,自号魔龙天诛,丢下龙族去了魔界。”
流夙闭闭眼睛,“所以小麒儿你才会杀了……他?”
青庭轻轻点头,“抱歉,阿夙,我不该擅自替你做决定。”尽管他是为了他们好,然而在一切还没发生时,他擅自杀了饕餮,替流夙作出决定,这是错的。任何打着为其他生灵好的旗号,自己独自决定事情发展都是错的,青庭不会不承认这点。
但青庭不后悔。
如果流夙怪他,他会承下,但从来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青庭以防万一,问了流夙和未羽一小部分元神那时他们是真的要好,好到元神这种重要的东西也不介意交给对方青庭把那部分元神藏在始麟元神紫府中,倘若出了意外,流夙和未羽可以凭这点元神重生。
青庭完全没有为自己打算,天魂与流夙决斗死去,地魂温养着流夙未羽的元神,命魂被饕餮吞食,如果不是大道找上他,恐怕尘埃落定之后,洪荒再无始麒。
这样的青庭,流夙怎会怪他,怎舍得怪他?
流夙只问了一句,“疼吗?”
命魂连接七魄,主动将自己命魂送到饕餮口下的始麒,想必在那一刻,是撕裂灵魂的痛吧。
青庭闻言,浅浅笑道:“还好,不算很痛,还在承受范围内。”
接着,青庭又告诉他们关于洪荒现在的情况,在听到龙族被迫并入妖族,成为妖族附属时,流夙蓦然握拳。
流夙对一手建立起的龙族还是有感情的,听闻龙族折了傲骨,怎会不痛心难过?但他死得太早,复活的太晚,现在已不是他的时代。他修为上已经差了那两个三足金乌一筹,再加上妖族至宝招妖幡上有着龙族一丝神魂……流夙相信,他复活的消息,龙族如果知道了,他们一定会不带犹豫的回归他身边,然而下场就是妖皇狠心用招妖幡,抹去他们的魂魄,让他们身死魂消。所以流夙不能现身。
“没事,流夙,我们好好修炼,到时帮你把招妖幡抢过来。”未羽安慰道。
流夙眨眼,心房暖暖的,仿佛又回到他们相伴闯洪荒相依为命的时候,脸上漾出笑容,“好。”
与三族之祖告辞后,强迫听了一耳朵秘闻的白茶没有半点感想,也向老子告退了。
溶溶月色,淡淡清风,当世无双的男子伫立于昆仑之巅,衣袍飞舞,嘴角含笑,如月明星朗,那双清明的眸子瞥过来时,天地都失了色。
可惜唯一的观众此时闭着眼,根本欣赏不到这风仪。
虽然怀疑她即便睁了眼也不懂欣赏。
通天将手掌放到白茶头顶,习惯性的揉捋,轻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不错,修为又涨了。”
“跟师尊来。”
白茶迈着小短腿跟在通天后面,走动中的小姑娘也不再像精致的人偶,多了生(xi)气(gan)。
走到僻静之处,通天屈起膝盖,席地而坐,动作爽朗中透着清雅。
白茶站着刚好与此时坐起的通天等高,通天拨开小姑娘的刘海,眸子里溢出柔软,“小白茶,把眼睛睁开。”
白茶眸色清冽,仔细看时又觉得沉如墨,一片死光。通天知小姑娘眼里含着她的道,遂将神识探进,认真感悟片刻,收回神识。
半月后,白茶才知通天如此做的缘由。
通天给了白茶一段感悟。
身为天道圣人,通天对道的感悟自然应该比大罗金仙高。通天感悟过寂灭之道后,把他的思维感想剔去,只截留纯粹道义,如果白茶只是单纯的大罗,这股道意将让她受益非浅。
白茶什么也没说,只接过道意,当着通天的面开始吸收,无形的信赖让通天如玉谦和的面容上满满的笑意。
百般无赖下,通天注意到白茶身上后天灵宝的法衣,眉山微扬。
品质尚可,做工极差。
通天翻翻自个儿的库存,找到了件同是后天灵宝的法衣,随手重练,待白茶吸收完道意时,已是一件红艳道袍。
让白茶换上道袍,红红火火的,与白茶沉静的模样相驳,却诡异的产生了一股和谐感。
通天眉梢飞上一丝满意。
小姑娘就是该打扮的喜庆漂亮嘛!
这边师徒相处和乐,另一边就不怎么美好了。
黄龙与羲昭的共存状态很诡异,相融又独立,明明是一体,却能修炼不同的灵力。而一方修炼时,另一方掌控身体居然不会影响到对方的修炼这一点黄龙还不知晓,不然他绝不会放心去修炼。
闭上的眼眸重睁后,幽冷如厉鬼。
羲昭扯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感应到了,那家伙回来了。
“为什么你不能乖乖去死呢?”娇嗔的有如孩子般的话语,羲昭张开的五指萦绕着黑气。似乎看到那位头戴龙冠,身着金袍,威风赫赫的龙皇,眼波转动,突地化为龙形,尾巴一摆飞出昆仑。
流夙三个去往凤凰族地的路途被堵住了。
堵住他们的是一个身披黑底金边长袍,神情略带高傲的青年,黑中夹白的发,眸是黑白异眸,嘴边噙着邪肆的笑意。
然后那青年只静静看着他们,狭长的眸子微眯。
流夙眼里再没其他颜色那青年五官与他极其相似。
流夙眉头微蹙,眼眸低垂,思索一瞬,抬眼唤道:“小……黄龙?”本想叫小十,却在触到那双冰雪眸时改了口。
羲昭大笑,笑得很欢,什么也没说,转身没入夜色。
流夙抿唇,叹了一声,情绪凝在胸腔,久久不能化的。
羲昭回到昆仑时曙光微现,扬起的脸,直面日光,邪笑也换成了黄龙特有的和煦笑。
“黄龙早啊!”羲昭把眼望去,无当一手撑伞,一手捧着什么。定睛一看,是具仓鼠尸体,刚死没多久那种。
无当见羲昭看着他手里的仓鼠尸身,眉眼一弯,笑着解释道:“前些日子无聊养的小玩意儿,不曾想没注意一会,它便遗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