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观内心惊讶,他的小徒弟年不过十,甚至还未入门,竟然已经自学摆弄火符,且每一张都画得如此精准,这已经超出一般天才的天赋。确实不该再由学堂教习。
他敛起眸色,掩下心中惊叹,再次问道,“哪本书籍?”
南筠不说假话,“臻明笔记,是徒儿凡世家中带来了。”他这会不嫌自己脏,趴在师尊腿上,仰头,就像小狗故意摇尾凑近乎,带着闪亮的眼睛推搡师尊的大腿,“师尊要看吗?南筠是不是很厉害?”
江以观垂眸,不辨神色,浅粉的唇在南筠眼里放大,“近日,不许再看!先学基础。”
“以后,你二人不必再去学堂!明日后,睡到精神充足,去后山,等为师!”
江以观直立起身,也不管趴在腿上无知所觉的小徒弟差点滑倒。
白色亵衣下摆旋飞绽开,清风扶上卷起,一身湿意尽数全干,看不出一点水渍。
正趴在人大腿上神思不属的小东西,最后来不及,只被迅速起身的动作带得手滑,不经意在腿上蹭了一把,腿肉软且热,没摸出其他感觉!
起身一瞬,湿衣紧贴颀身,更收得腰臀陡峭,但还没来得及让人多看一眼,用目光细细勾描,就被干燥蓬松的亵衣撑开遮挡住全部。
不知名地,都云蔚心中还起了点遗憾,就算为什么而遗憾他自己也没品味出来。
虽然两人这一世稍加改动的行动影响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但并不会改变江以观对他们的态度,也更不会动摇师尊在两位弟子心中的印象。
因为,乔晏根本就不想留什么好印象,扮演什么关心徒弟的好师尊。至少在他气没消之前
两个孽徒还是受着吧!
第61章 师尊的严厉教习,错落的印象,南筠争宠
前世,南筠是看过江以观出剑的,在刺入他身体那一次。
后山,松林密集,毫无人迹,如果不是能看到一处明显的站桩、坐台,没人看得出来这是处练道场。
站桩明显是由十几棵松树组成,在长到一定年限后被拦腰劈断,断口已经没有木纹,边缘均在经常性的使用下被磨得圆润光滑,看起来有很长的使用历史。
两人于四周观望,突寒光一闪,冷光以一个扩大的飞弧形在松树间瞬息走完一圈,还未等从夹杂寒意的凌厉剑光从缓过神,如冬雪凌风般的寒气拂过两人面庞。
“卡兹卡兹”
从一点细微的碎声到细密连绵不绝的内部破碎声,一圈松木数息后才出现拦腰断开倾倒的颓势。树冠与身后松林相撞,立刻如风吹雪似霰雾蓬散开来,变成空气里飘扬的冰晶,在落地前,整颗断木散成一地莹白的冰晶,空中飘散着如有实质的寒气。
刚才还松林林立的地方,现在一圈划了个圆弧,圈外是一片冰晶世界。
两个师兄弟前世并没有见过江以观拔剑,因为自他们清晰地记忆以来,那时江以观已经开始在用曲霏琴。而唯一见过他出剑的,只有南筠。
没想到雪下剑的名字得于此,一剑霜雪,银钩凝光,大寂无声。
是不是该庆幸,当时杀自己时,江以观已经不用出道心剑,也未用曲霏,而只是一剑穿心,否则,他想象不出自己被拦腰截断再碎成水渣,还有没有被救活的可能。
南筠看着从绿意中走来的白衣,目光灼灼,里面隐隐藏着被挑起的胜负欲。原来晏华仙尊是这样的,无情道剑修第一人,能以一剑寒光破万障,比之前世他们记忆中的曲霏仙尊可强太多了。
另一个弟子也心绪起伏,他的剑是于门内各家杂学打的基础,后来身世奇遇,才真正习得上乘剑法,秘境悟道,可以说,前世的江以观并没有教给他们多少东西,这也是最开始他们不满的原因。所以,这一世,他真的会来教他们真正的剑法吗?
白衣人今日装束慵散,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白帛系在尾端,垂至腿间,碎发用银环固定,看起来并不女气,因为手握垂剑,目光冷寂,较平日多了肃杀之气。
然而,这种氛围没有撑一会,乔晏便装不下去收了手,装一次,吓唬吓唬小朋友就够用了,他刚才也被自己耍的一剑吓到,就是想随便划一划的,没想到这么震撼华丽。
前世的江以观没教过小崽子们怎么用剑,但他要教,毕竟有恨有恩才更有意思,反杀的时候,内心撕扯不安,纠结不已,自我怀疑的画面他可是很期待。
不得不说,系统也摸不明白乔晏的套路,正常人不都该一个劲攒好感度吗,只有他不停在作死边缘试探,不仅不拉好感,还要拉仇恨。一个系统的脑子是没那么复杂的,他只想到要是这次任务世界失败,他可以拿多少积分,忽悠乔晏重启世界可以收多少积分。
乔晏不再打算亲自演示,亲手教动作太近,容易过于亲密越线,他现在还不想拉好感度,让他们对他有兴趣就足够了。所以还是以口头教为主,就怕手把手教,教得两个崽子对他没了恨。就是这样恨不能,受不起的程度才好。
松下好乘凉,他悠然坐于树荫下,教完一遍后便让他们自己练习,只要有错的地方,便弹出一子,打到犯错的地方,又狠又准,一个时辰下来,两个崽子身上估计已经没几处不青肿。
不过,他知道两个崽子都是狠人,咬牙一声不吭,在学习上从来不马虎。这种徒弟放到谁身上不得好好供起来教,偏他江以观不,以一种浪费天才的教法,几乎不管不问,两徒弟没有在前期生出嘎了他的心也是难得。
不过,乔晏也没好多少,教,自学,且狠,一次学下来,小徒身上跟打过一仗似的。
都云蔚对他会这么干,心有预期,只是身上疼的越狠,他越专注,至少要把这个人的东西全学过来,再用到他身上才不算多受这份罪吧。少年郎目光坚定如炬,注视着剑尖冷戾森寒。余光瞥向外围已经化成泥的松木,动作愈加凌冽。
夜晚,两个卧室两个人,小孤兽舔舐般,各自处理伤口。走在修习的剑道上,隐隐约约中,两人中间有了竞争意味。
都云蔚正脱衣查看肿胀的关节处,果然已经淤血青紫,如若不化开,明日定然再不能修习。他皱着眉,脸上是不属于少年人的成熟忧虑,正想着拿房间内备着的药膏,余光突然瞥见窗台一只竖立的青玉瓷瓶,他好像看到一抹白纱飘过。
心有疑虑,难道是那个人送来的?对于江以观总是自己亲自做一些可以交给杂役的跑腿事,他心生怪异,觉得江以观真是多此一举。
是借着这个表达一些对徒弟的关心?总有一种空有其形的感觉。
他压下心中疑虑,打开瓷瓶,闻药香,清苦微凉药香醇厚,确实是一品药。
同样,他后来到南筠窗前,本也想放下就走,但这徒弟跟后背长眼睛似的,刺溜一下滑下座椅,还不等他撤身,就被一声声软糯甜腻的“师尊”喊住,不得已,在窗前站定。
“师尊怎么来啦,是来看南筠吗?”
“咦,这是什么?”
江以观怕南筠年纪太小,不知这是药,便还是回答他,如何使用,却不想,被小徒弟逮到机会,一个劲囔囔着要他进屋来。
“南筠够不到嘛,手太短,可是后背好疼哦!”他说话又快又密,作为吐字按个来算的师尊来说,江以观一点也插不上话,不自知地就已经被邀请到小徒弟的房间。
可能受凡间的家族环境影响,小家伙个子不大,招待起人来也是有板有眼,一杯冒热气的清茶端放白皙的手边,还不等他享用,就已经被小家伙扯着手放到他自己的背上,又控诉又委屈,“师尊今天让南筠好疼啊!是不是该补偿一下南筠呢!”
江以观疑惑垂眸,被小弟子拿捏而不自知。
但小家伙已经不等人反应,很快地脱下自己衣物,光溜溜的白身,一点也不害羞,白皙柔嫩的童子皮肤上,青青紫紫如斑驳投影,“师尊给徒儿涂药好不好?”
清清冷冷的仙君人生第一次收徒,并不知如何与徒弟相处,只是平板地照抄以前师尊教他修习悟道的方法,他那么多年如此过来,便觉得大家概都如此。他习惯了一个人,从未想过还要帮别人涂药,受别人邀请,这样被要求的感觉他并不反感。现下这个人是他的小徒弟,是不是可以不一样些,或者对他骄纵些。
南筠不知道这一瞬,江以观内心闪过这么多想法,只是回首看到这么一个静默无表情的白衣仙君,冷淡地手持药瓶,看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