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衡厌恶地一脚踢开她,他紧紧抱着还在发抖哭泣的陆暖暖,眼神冰冷地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夏月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会让你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警察很快赶到,夏月颜还想狡辩,但当陆司衡要求调取病房监控时,她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监控画面清晰地记录了一切。
她如何狰狞地呵斥陆暖暖,如何因为陆暖暖哭喊爸爸而瞬间扭曲了面容,如何抓起枕头,毫不犹豫地捂向孩子的口鼻。
铁证如山!
“不!不是我!是暖暖她……”夏月颜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却被警察毫不留情地戴上了手铐。
“夏月颜女士,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司衡!司衡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和暖暖啊!”夏月颜被警察拖着往外走,歇斯底里地哭喊,试图做最后的挽回。
陆司衡抱着女儿,背对着她,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夏月颜被警察押走,那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陆司衡抱着怀中渐渐平静下来的陆暖暖,只觉得一阵疲惫。
他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为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逼走了真正爱他、爱女儿、爱这个家的裴矣月。
巨大的痛苦几乎将他淹没。
“暖暖,爸爸带你回家。”
陆司衡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悔意。
第8章
将陆暖暖哄睡着,陆司衡看着女儿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蹙的眉头,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客厅里,他和陆暖暖这几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堆成了一座小山,厨房水槽里还堆着昨晚的碗碟,沾着凝固的油渍,地板上散落着零食碎屑和玩具零件,整个别墅一片狼藉。
陆司衡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家曾经井井有条的温馨,背后是裴矣月日复一日无声的付出。
他从前只当是理所当然,甚至在她为家务琐事疲惫时,还曾不耐烦地让她请保姆,她却总说保姆照顾暖暖不够细心,坚持亲力亲为。
如今,看着这一片混乱,他只觉得无比沉重。
他走到客厅中央,想倒杯水,却发现饮水机空了,想找块干净的抹布擦擦桌子,却不知抹布放在哪里。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疲惫感将他淹没。
“呜……妈妈……我要妈妈……”陆暖暖突然在睡梦中啜泣起来,小身体不安地扭动着。
陆司衡连忙过去安抚。
好不容易再次哄睡女儿,他看着这座空荡冰冷的房子,又看看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心往下沉了沉。
还没有找到裴矣月的下落,可暖暖还小,需要被照顾,他必须做些什么。
他挽起袖子,笨拙地开始收拾。
将脏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塞进洗衣机,倒了洗衣液,然后去厨房刷碗,水花溅得到处都是,盘子磕碰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接着扫地、拖地……
仅仅做了这些最基本的事情,他就已经腰酸背痛,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裴矣月,整整六年,两千多个日夜,她就是这样独自操持着这一切,照顾着体弱的暖暖,还要忍受他的忽视和背叛……
悔恨如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疲惫地走向二楼,推开了曾经属于他和裴矣月的主卧房门。
房间很空。
他拉开衣柜裴矣月所有的衣服都不见了,只剩下他寥寥几件西装。
他拉开床头柜里面空空如也。
他猛地想起什么,冲到书房,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那里原本放着他们俩的结婚证。
抽屉里,只有一些散乱的文件。
结婚证不见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陆司衡疯狂地翻找,书房、卧室、客厅……
哪里都没有!
不仅仅是结婚证,所有与裴矣月有关的、带着她印记的东西:她摆在书桌上的相框、她常用的茶杯、她随手画的设计稿草纸、甚至是她送给他的领带,都不见了。
裴矣月早就想离开了!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陆司衡,他的脑海里有了一个猜测。
就在这时,陆暖暖的哭声再次响起。
“呜哇爸爸!”
陆司衡冲进女儿房间。
陆暖暖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一个枕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小被子!妈妈给我绣的小被子不见了!暖暖要小被子!没有小被子暖暖睡不着!呜呜呜……我要妈妈……”
父女俩,一个站在门口,失魂落魄,一个站在房间中央,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