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又开?心?起来,甚至主?动对一众相送的百姓表示:今年秋日定有收获,不让金庸百姓再复过往年挨饿生活。
金庸百姓哭见不能留下梁柳两?人大?位,哭泣着把怀中吃食和万民伞塞进他们怀里,让他们带着路上吃,这是他们金庸城百姓的心意,定能?收下,旱春食物本就?缺乏,柳文安那里肯收,坚决退了回去,并道:“老人家?,我等只是尽了本分,那能?让你们口上省食呢?岂不是失了本心?快快拿回去”
几番推拒,柳文安无奈,只能?道:“老人家?,我与梁大人便收下万民伞,其它的?吃食便拿回去罢,春耕劳累,你们得多进食才能保证秋日收获啊!”
第76章 喂,说话,吱一声
见天色越来越明亮,金庸城百姓依依不舍地拉住他们不愿放手,柳文安无奈,只得狠心抽出手,退后大步,跟着梁统对百姓深深一揖,泣道:“吾等尽微末本分,实难承乡亲厚爱,众乡亲且回,吾等自去矣!”
翻身上?马,不在看身后脸上布满不舍的百姓,纵马离去,行?不过几息,柳文安实在忍不住回首瞧去,又见送行的百姓相扶着努力跟在身后,鼻一酸,热泪落了下来,自己何得何能?啊,不过是拿了世家田地分拨百姓罢了,便称作好官吗?何时百姓对官的要求这般低了?
“乡亲们,别送了”柳文安嗓子?哽住,哑着声大声道:“请回罢”
梁大人亦从马车内探出,泪湿了眼眸拱手劝道:“请回罢,请回罢”
“梁大人呐,柳大人呐”
目送的百姓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们世世代代为谢家耕种田,受人欺负,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时,为他?们申冤拨开阴云的好官却要调走了,究此一生也?难遇上心有民众的官员呐,才见日光不过数日,梁大人柳大人便要走了,是他?们福薄啊,想到此处越发伤心,哭声震了起来。
柳文安深吸一口?气,不愿再?如此伤情时刻,狠下心调转马头:“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马车军卒尾随而上?,渐渐把那么哭声甩在身后,消失不见。
一股作气走了许久,柳文安从复杂难辨的思维里拔出,长长地?吁出口?气,抬首判断时辰,大约走了有近半时辰,又见远处地?形较为开阔,逐勒马停下,侧目对身后校尉低声道:“且让军卒在前头就地?休息”
“是”
金庸城原本有近万余军卒,秦王归京时带走顾将军与四千军卒,剩下的军队则护卫谢家财产归京,毕竟谢家财产可是...真的多啊,装各类财产的辎重?便有近四十?辆车,还是众人分拨后的财产,由此可见世家之利,着述难分。
皱着眉下马,僵硬着两腿到马车旁,低声朝车内道:“二姐,先下来唤唤气”
“小弟,给,喝些水润润嗓”柳珠儿一把掀开褐色车帘,将手中竹筒递过来,小心打量了他?脸色,见他?面色虽有苍白,但?神情却不消愁,这才放下心跳下马车,复又对车内道:“姚春下来走走,马车坐得脑子?疼”
马车内静默几息才有所动静,见莫姚春避开二姐的手,自径跳下来,居然对她点点才缓缓走到一旁独眺远方,莫姚春动作让柳文安一愣,随后又惊讶起来,这还是她许久后第一次见莫姚春,原以自己被对方不待见,没想到态度还行?
“哎哟”正怔愣时就听得后边莫正涵从马车内扶腰下来,正喋喋不休地?抱怨:“路忒难走,颠簸得头疼腰软,这谢家怎么回事?连个好点的马车都无?”
听到抱怨,柳文安嘴角一抽,谢家好的马车都被她改造成了装财产的运送车,至于人的舒适性,只能?先将就将就,否则金庸城离京城那般远,半途上?马车还了怎么办?
不想再听耳旁各种抱怨,她直径走到梁统跟前,拱手问?好:“梁大人”
同样被马车折腾的梁统脸色有些发白,可精神却十?足,手里还捧着金庸城百姓送的万民伞,似乎早有一腔言语想要倒出,见到柳文安,语气态度与往日都要好了许多:“你万民伞呢?”
被问?住的柳文安一顿,呐呐道:“交予二姐收好了,我平日里粗手粗脚惯了,若是弄坏了反倒不美”
万民伞被竹竿顶着约有三米高,为收好金庸城百姓一片心意,她特?意将竹竿单独抽了出来,等到京城了,再?安好,放到祠堂里展现给列祖列宗看的,这句话是梁统说的,此时心情甚好地?与他?谈着话:“梁某也没想到金庸城一走,倒如此得百姓厚爱”
柳文安见他?眼底激动之情仍在,不由好奇:“梁大人没在地?方任职过?”
梁统摇摇头,他授官后便跟在皇帝身边作了黄门侍郎,圣上?见他?性子?强硬,便让他?去了御史台,这一做便做到御史侍郎位子?,除了平日里受令出京探查外,的确没在地方上担任过任何职务。
“今儿倒是托大人福,安得百姓厚爱,得万民伞一把”柳文安笑笑,倒愿给他?抬抬轿,说些无关要紧的场面话,让回京的路上?轻松些,有何不好?
谁知听了他?褒赞,梁统脸上?笑意顿皆收敛,肃穆地?侧目看着他?,语重?心长道:“文安何以如此折态?本官心知此万民伞是沾你光”
见他?要想要反狡,梁统坚起手郑重道:“为官者,须有骨气方得始终,且莫因一时想岔远离大道,岂不有违你今日所得?”
...柳文安懵逼,每个字她都懂,可是连起来她怎么就不明白其中意义呢?她想问又被梁大人打断:“愿你将来身为能?臣,而不是为侫臣让先祖蒙羞,平时行?事且多思?多想”
说罢带着关爱小辈的心情拍了拍柳文安肩膀,悠悠地?去了河边赏景去了。
金庸城地处西南,回京城需往北而行?,走陆路需四十?余天,若走水路则缩短十?多日,可天旱之下,宽河皆袒露床地?,哪又有船可让他们走呢?
待柳文安将那段话分开又分开,想了又想才大约明白:梁大人不喜欢听奉呈话?随即又皱起眉头,即便不喜欢听好话,也用不说我没骨气罢?
侫臣二字可不是什么好话,难道说当御史的都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想得头疼的柳文安也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前十七年她都在屯里生活,走得最远的不过是延县,见到最大的官就县令,而今她要进京,京城如何?有哪些忌讳之地,她一概不知,甚至连朝中各部?都不清楚,该如何行事?
眼光落到不远处还在喳喳喳乱嚷的莫正涵身上?,心底琢磨着要不要去问问未来岳父?在怎么也?比她一无所知强吧?
“小弟”柳珠儿瞅了个空,小心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在意此处后,才小声开口:“你怎么想到要娶亲啊,这不是误了......”
“嘘”柳文安坚起食指,眼光四探,见周边无人才略略放下心来,悄声道:“姐,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可是...”
见二姐坚持要问?个明白,柳文安勉强将自己打算透露一二:“我欲以守孝三年来拖延成亲时日”
“你这不是...”柳珠儿细眉倒坚,手一伸掐住她手背上?的软肉,狠狠一扭,暗骂道:“你耽误莫女郎做甚?人家还救了你,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
“嘶嘶”再次被自家二姐绝招掐得求饶的柳文安无奈道:“放手放手,姐放心,不会耽误她的”
柳珠儿鼓起脸放开心,闷闷道:“那你说怎么不会耽误她?”
“姐你别担心”柳文安露出屯中里的笑容,凑近了给她保证:“放心,弟何时骗过你?”
怀疑地?打量了她几眼,柳珠儿半信半凝地收回眼,警告道:“好吧,你可记着你说的”
“嗯嗯”
休息过后,长长的军队又开始赶路,今夜他们要赶到下个县城以此借住,第?二日大早又要开拨上?路,如此反复赶路后的半月,从借住县城县令那得到消息:聊城已被收复,朝廷大军大破前朝乱军,斩首三千,接投降者数万,聊城大胜呐!”
“那什么元圣人呢?”柳文安仔细翻着邸报,通篇赞颂却没看到有关贼首消息,难不成被逃脱了去?
这等机密问题县令便不知了,但?不官怎么说,铁勒已经退关,朝廷成功平乱前朝乱军,只要再?将流民安排好返乡,这场灾事便能了结。
直到翌日出发时,她脑子?里还想着元圣人诸多传言,对方积蓄十几年力量如此轻易被摧毁?算了,柳文安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想了亦没用,还不如看看还有多少时日才能到京?
长时间骑马可真是累啊,余光扫过身后跋涉的步军,好吧,相比走路她能骑马已是很好的待遇了。
古时的山路都是山民用脚走出的小道,为节约时间,他?们弃了官道,选择较近的山道,身后军卒众多,倒也?不怕有不长眼的山匪劫道,只要翻过崇山岭,便踏上?平原,不用如此劳累跋涉,想到此整军军心大震,柳文安抹了把脸,喘着气将马绳塞进莫姚春手里:“你来牵马,我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