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罢了,柳文安摇摇头,先送过去再?说,如今兵荒马乱的,省城也不一定有木匠,还不保证嘴紧,还是知根知底的林叔好!

将纸对折放入信封,又开始提笔沾墨,将入省后事宜一一道出,又把正在进行的寻亲角写明,待寻亲资料统计完成?,烦请秦王去信各地展示,让百姓有团聚之机。

两封信收好出门循了李偏将,找他要了人快马加鞭往申城送去,也不知?秦王是否要到粮食?

莫姚春带着娘亲父亲刚到厢房,婉娘转身就?把?莫正?涵打发回去,名曰先去梳洗,自?己拉着莫姚春近了屋,肃声道:“你身份被发现了?”

“没有”

第55章 你们吃的什么

莫姚春警戒地往外瞄了瞄,确认无人后像只快乐的鸟儿,在娘亲跟前地转了个圈:“女儿在衙府里做事,换男装是为了避免他人嚼舌”

身上男装虽很普通,甚至还裂了两道口子,可?莫姚春却?极为珍惜,这是她首次穿上男装,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以男身行走世间,是多么的轻松方便,无论是叫人办事,或是交流说话,再也没?有隐隐晦晦的打量目光,不用听那些别有意味或是谗涎的目光,在不知情的眼中,她做事利索,举止有礼,不愧是大家出来的有礼公子。

太过差异化的感受,让莫姚春跳动起来的心不愿再平复回去,她要自由地活着,畅快地过完此生?,像柳文安那样,活得让人敬佩又让人觉得安心依靠。

刚把厢房窗棂刚支起来的婉姨娘,倏然回首睁大眼,满脸愕然道:“你竟然在衙府里做事?”

怎么可?能?官衙里的职位在小也代表着朝廷,难道没?人反对?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她认字,但最出色的还是刘家家传刀法?,怎么一旬不见?,自已孩子都能帮官府做事了?

“只是临时的”莫姚春牵着婉姨娘的衣角撒娇,将?分别后的经历一一道出,听到她竟然拿刀对阵杀敌时?,婉姨娘连忙拉住她检查是否有伤,确认她无碍后狠狠地拍在她肩上:“你冲那么凶做甚?若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活?”

“娘亲”莫姚春自知说漏了嘴,只好摸着鼻子赔笑求饶:“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婉姨眼一瞪:“还有下次?”

“娘亲坐坐坐”感受到来自母亲爱的凝视,莫姚春缩起脖子凑到跟前,殷勤地扶她坐下,自己紧紧地挨着她,几乎半身都挂在婉姨娘身上,生?怕一个错眼,又与娘亲分散:“其实?女儿做事的方法很多都是柳君教会与我,做得多了,自然熟能生?巧。”

做多了才发现,男儿做的事好多女子也可?以做,甚至能做得更好,莫姚春抓住婉姨娘的手,抬眸看着她认真道:“娘,我不想困在后宅,只能看到四方天”

“不回去”婉姨娘神色坚定地拍拍她手背:“你表哥不在了,先前说好的法?子也不能再用?,但娘一定会让你走上该走的路!”

母女俩正说着悄话,就听得门外传来差事的扣问声,莫姚春放开娘亲手起身到门外,没?一会便端着茶盘并一叠巴掌大的碎饼进来,搁在案桌上:“是柳君差人送来的,衙府里也没?有多余粮食,只能先让娘亲用?碎饼充饥。”

婉姨娘看着那小小一叠碎饼长叹道:“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我还未进省城前,在沿途都听过白发孝子的传闻,如今看来,事事做得周全,人又孝顺,难怪他出身乡穷,却能独得秦王青眼。”

“这才哪到哪啊”莫姚春自找到娘亲后,神情十分轻松,眸子微弯,嘴角漾出两个小小的梨窝:“柳君才能可是极为厉害的”

轻和的阳光透过门窗打在莫姚春脸上,高眉挺鼻得打透亮,敷上一层张扬艳彩的光芒,生?动又灵气,与先前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莫姚春府身将?碎饼推到娘亲跟前,又细细地给她添了茶水,眉飞色舞地将柳文安事迹又说了一遍,未了感叹道:“要女儿说,柳君比府中靖哥哥还要厉害。”

靖哥哥是莫府下任继承人莫安靖,大房长子,是京中有名的俊才,去年已束冠,出仕便任黄门郎,听他人言靖哥哥再过两年便能升迁,将?来成长定比大伯更厉害,定能重振祖上荣光。

看一脸她崇拜描述的样子,婉姨娘忍不住捂眼,内心酸楚如浪涛扑在她的心房上,打得她浑身颤抖,她的儿本有大好前程,如今却?脱困不得,被迫作鸾,怎么不让她暗恨?

婉姨娘泪水涟涟地探身摸着莫姚春的脸,啕哭道:“我儿,娘对不住你”

正在畅说的莫姚春怔愣,随即按住她的人笑道:“娘亲,你没?有对不住我,而?且怎么恢复男儿身我已有方法?。”

“真的?”

“千真万确”莫姚春狠狠点头?,拉着婉姨娘的手细细地说起自己暂负责的活计:“娘亲可?知我在衙府负责什么活计?”

人口统计登册,待把新的人口册子递至上峰确认后,没?在本?地的人口都会重新办理?户籍,儿子化名为刘晔,身高样貌都做了调整,待官府重新造册办理户籍时?,儿子只需自污装扮一番,自去官府领取新户籍,届时儿子便能脱去女身,即成自由!

说到这时?,莫姚春一又眼熠熠生?光,眼里尽是对未来期许的光芒:“儿不愿脱离娘亲关系,逐用?了外祖家姓,对外宣称申城刘家远房亲戚。”

说起来这方计谋还是通过柳文安所?得,只可?惜......莫姚春有些遗憾,眼下她以男装行走,待她恢复男儿身后,便要远离京城,此生?与他不能相见?,只能遥祝他仕途顺逐,他年娇妻美妾在怀,儿孙满堂。

她的祝福柳文安并不知晓,正堂里柳西郡一口饮尽杯中温水,长出一气叹道:“我在城内打听了,实?事并不如那些人说的那样,什么满城尽是灾民。”

在外跑了半日的柳西郡扯着袖子往嘴上一擦,一屁股坐在椅上直喘气:“省城是被人流民军冲过一波,但流民人少?,没?聚成势,被城内民众齐心赶跑,但城内富户并不如刘老头?说的,全都走得差不多,他自个本?身就是乡壕,城外有一大片庄田呢。”

“要我说你就太过多心”柳西郡不明?白自家侄儿在忧心甚?申城有两位皇子和一位将?军做镇,缺粮他们自己就能想办法?,他操什么心呢?侄儿干这么多活也没?见?着秦王给个官做做,忒吝啬了。

眼下还想搞什么迂回法?子,想让城内白民主动捐粮,自古以来那个白民会主动捐粮?要他说直径把要粮一事推给那李偏将?,刀一出自然有粮,那家那地不是这么做的?你柳文安非要做个显圣,也得看满城白民会不会承你这份好意?

“堂叔”柳文安垂眸摩挲着手指轻叹:“若还在洪屯,有军队抢你粮,你心如何?”

“我......”柳西郡泄气地缩在椅内,垂着脑袋道:“我有甚么办法?,总不能用?肉肚皮去撞刀口罢。”

别说军队,前些年又不是没有衙役下乡征过粮的,那时?当,那个村家家户户不是举着锄头?对持,可?有甚么用?上头说要纳粮,当官的就敢地皮给刮上三层,把粮交上去,自己摸把油,既能升官又能发财,除了倒霉的乡下人,谁不嬉笑开眼。

看着堂叔怏怏不语的样子,她不禁想起那位图书管理?员,她仅想改变一个小小的征粮方式就连身旁人都反对,那位能踏破积累千年的封建思想,叫天地焕然一新,不知经过多少?艰难和仿徨才终见曙光。

心中闪过那位管理?员的身影,柳文安提气抹了把脸,轻轻地吁了口气:“所以才要改变啊,堂叔,我们本?身就是泥腿子,又何必去为难同是泥腿子的人呢。”

况且将?要粮一事推给李偏将?,那她又有什么用?一个只有几分孝名的人能爬得到高位?报得了仇?

待堂叔走后,柳文安揉了揉一直发疼的四肢,待疼痛缓解几许后,才慢慢走到井院里,负手望天,她身怀奇力,又正值按直她身体抽条的时候,没?逃荒前家里虽不富裕,但每三天总能沾浑,营养总体能跟得上,蔬菜饭食也能填满肚子,自逃荒后饿一顿饱一顿,晚上歇息时?浑身骨头?就开始发疼,阵阵疼意从骨头?缝里渗出,像把寒刀一刀刀地刮在肉皮上,也不知要撑到什么时?候。

有时?又觉得她能穿越很?不真实?,仿佛下一刻她就会醒来,睁眼就看见老头跟小弟在病床便嘲笑她,居然会被爆炸波及晕过去。

她想,如果有穿越联盟的话,大概她是混得最窝囊的穿越者了。揉揉鼻子,收拾好意外跑出来的伤感心情,柳文安一甩袖子转道去了后院厨房,去查看晚今晚宴情况,又着人请了李偏将?说话。

夜明?星稀,贰月底的晚风仍然带着丝丝凉意,昏暗的豆油灯摇晃在房里,忽明?忽暗地照映着屋内的众人,六位被柳文安邀请过来的乡壕盯着桌上几盘粗粝的饼子半响不语。

没?见?着肉,没?闻到酒,连咸菜都没?见?着一根,比城内平常百姓家设宴还要简陋,这柳主事到底想作何?看不起他们何必设宴邀请他们来此?

柳文安举起小盏酒杯,起身环视众人,笑道:“怎么?是安那里做不得好,让诸位长者心情不畅了?”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瞬间席上笑意盈盈,众皆举杯恭贺柳文安李偏将的到来,为国为民,甚是辛苦。

一番你来我往的商业互谦后,柳文安笑意盈盈地把水杯放下,招呼众人:“来来来,大家尝尝,从申城抢救出来的粮食做得饼,大家尝尝与本地味道有何不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