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心虚的心头一抖,方才话赶话下说快了。

毕竟现在皇上还在,大皇子二皇子也都没出什么意外,怎么也轮不到云济和皇位扯上关系。

想了想,偷换概念道:“这不是随意聊聊吗,我只是觉得,先生宅心仁厚,又怜悯众生,若你能坐在那位置上的话,也许能救大赵百姓,改换一番天地,让大赵不再是如今这副难以喘息的模样,甚至,若是五年前是先生你为帝,我未必会被罚为军奴,九死一生,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说着,苏芮还夹杂了几分真情。

如果五年前云济就登基了,即便是她被冤枉,即便是长宁施压,云济说不定也会查明真相,她也不用去边陲,身首异处。

而看着她笑意掩盖下的失落,云济有一许心疼。

边陲远比他所想恶劣,即便是追月带回来的那些关于苏芮的消息也是从旁人口中粗略几句话,拼凑下来,短短一页纸就将她五年为奴生涯概括了。

可她身上的伤,口中假作轻松说出来的那些磨难,都无一述说着她是如何艰难才得以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

那一句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她心中也是无奈吧。

贵女跌落,一朝从云端到地狱,又有几人能够接受。

若五年前他便就认识她,或许可以救她。

“只可惜,没有这个若。”云济双手合十,劝道:“过往之事无从改变,当该放下执念,重新生活。”

“是啊,所以我才想先生你能当皇帝,到时候三宫六院,我也能有个一席之地呢。”苏芮笑说着身子迅速往前,双手撑在小桌上,脸离云济只有三指距离,唇轻启问:“娇妃怎么样?”

云济没想到上一刻还正经和自己讨论民生众生的苏芮下一刻就又没个正行了。

娇妃。

哪里有这样的称谓。

从来都是德容淑贤,岂会说一个妃子娇,那不是摆明了说这个妃子是个魅君的,甚至都能想到为君者被勾得夜夜笙歌,不再早朝的画面。

可眼前,苏芮的确担得起这个娇字。

看着她每一处五官都精妙的脸,莫名的,云济竟然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画面。

轻纱帷幔之中,追逐,纠缠,满室春光旖旎。

明知背德,却令人沉迷。

而看着她红粉盈盈的双唇,云济不自觉的喉咙滑动,却还觉得口干舌燥。

身子微动,想要去靠近,尝一口。

突然苏芮身子后撤,笑着讨巧道:“开个玩笑,先生别生气呀。”

云济心中闪过一许懊恼,瞬间警铃大作!

他竟想到了那些事,还因没能触碰到她的唇而懊恼。

他四下寻找,是不是苏芮又用了什么药。

可乌篷内什么都没有,饭菜他都未动,难不成苏芮真没有用药?

可他方才甚至都没有肢体接触,他就……

怎么可能!

云济倏然站起身,苏芮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了,立即认错:“我错了,下次绝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看着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云济躬身出了乌篷,拿起竹竿就往回撑。

速度极快,似把无处倾泻的力气都用在这撑船上了,没一会就靠岸了。

云济自己跃下船就走,也没管苏芮。

昏黑之下消失得极快,等苏芮从乌篷里拿了灯笼出来,人早就已经没影了。

“真够小气的!”苏芮蹙眉抱怨。

平日里也不见云济这么小气,今日是在皇宫里吃错了什么药不成?

第47章 他们肯定发生了什么

禅房内。

无论云济如何诵经,心都没法静下来,甚至还数次错漏。

许多年他未曾这般心浮气躁了。

他仔细回想了乌篷里的一切,并没有半分问题,也未曾闻到一点异香。

回来的路上他也把过脉,除了自己内心浮躁外没有任何问题。

可不该是这样的。

他留下苏芮是为度化心中欲念,化解她心中执念,破这一番劫难的。

数日下来已有成效,今日怎会突然就如此了。

是因他心绪不稳?

还是苏芮同他提及过往?

但回想时他也发现了,他同苏芮在一处时没了过去的警惕,会自觉的放松下来。

同她坐在乌篷船内,只是闲聊,压抑在他心头的巨石就不知不觉间松懈了不少,自然的跟着她的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