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多年,也受过许多伤,更明白被猛然撞击之下有多疼,即便是法华寺的武僧都会疼得嘶吼,何况是纤细的仿佛一吹就倒的苏芮。
分明方才她连从大皇子手中抽离出手的力气都没有。
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一幕,云济心中莫名生起一丝烦躁,耳边更是回想起苏芮的话。
‘先生吃醋了?’
岂会!
他只是不明罢了。
“你…先前为何不说受伤之事?”隔着门,云济问出了自己的不明。
“有何好说的,小伤而已。”苏芮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光抹药就已经痛得她浑身大汗了。
“那五年里你受过的伤更重是吗?”
听到云济提及五年前,苏芮的动作滞了一下,随后轻笑道:“是啊,边陲多刑罚,稍有不慎就是一番毒打,花样繁多,比起京中这些厉害多了去了。”
甚至只要提及,苏芮都控制不住的恶心。
“既如此,你今日为何不为自己辩?”
“辩?”苏芮笑了,“我辩了她们会听,会信吗?”
难道是她五年前没辩过吗?
云济自也知晓不是辩驳两句就能得到清白,但她分明吃了那么多苦,也最为了解边陲五年灾祸因何,人之本性便会自然的维护自己。
除非,习惯了。
习惯了忍。
忍常人不能忍,只因除了忍别无他法。
无人依靠,无人救赎,便是喊疼喊冤也不过是沙哑了自己的嗓子。
五年地狱,她许早已经没了喊的力气了,亦不在乎自己名誉种种,所以才能那般没脸没皮。
思及她那些轻松散漫模样,云济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块,转身想要说什么,门却被从内拉开了
一进一出,距离缩进到只相隔两指,清楚的能够看到她琥珀般的眼眸里映照出自己的脸。
第34章 要让云济心中有自己
呼吸纠缠,近距离下甚至能够看到彼此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以及她那因为失血后变得有些苍白的唇。
长而密的睫毛呼扇如扇面,微微颤动下还挂着没有蒸发的星点水珠。
当该移开的。
可这一瞬,云济仿佛被点了穴道,直直的盯着她,隐隐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心底破出来。
欲要靠近,她忽而笑开,如芍药绽放。
“我要辩也是辩给先生听,叫先生好好心疼心疼我。”苏芮戏笑的话顺口而出,顺势就要往他怀里扑。
云济一步后撤,叫她扑了个空。
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她,眼眸里又几分恼怒。
苏芮一愣。
这是怎么了?生气了?
她也没碰着他啊,何况她知晓他肯定会躲开,都没用声东击西的招式呢。
“时辰不早了,就在此处候着。”说完,云济拂袖离去。
苏芮莫名其妙,几番复盘都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难不成是怪她受伤造成这一系列麻烦事?
以云济的心胸,他既带了她来更衣便不会计较才是。
想不明白,苏芮只能选择听话,在厢房内候着。
直到时间到,捧上那些由云济亲自挑选出来的佛经,跟着慧明和一众法华寺的和尚往祭坛去。
百官和命妇贵女已经恭站在了祭坛下的两侧,云济身穿金丝浮绣的袍子从台阶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正午的阳光遍洒在他身上,金丝熠熠生辉,却抵不过他俊逸绝尘的五官,看得台下的贵女们春心浮动,心生遐想。
其中也有唐俞橦,她同长宁一样,站在最前,离得最近,虽并无其他贵女羞涩扭捏,但脸颊也是有点点红晕。
看上去两人的确相配,无论是长相还是出生,都像金童玉女。
不似苏芮。
众人看着苏芮紧随云济的脚步往上,顿觉她就是那毁坏神佛的狐媚妖精。
偏偏林皇后保着她,先前她们齐齐去林皇后那请求今日不让苏芮焚经祈福,可林皇后却以是法华寺决定而拒了她们。
她乃当今皇后,一句话,法华寺岂敢不从?
必是看在云济面子上,不落凡尘的天神到底也是没抵住这妖精勾引啊。
长宁眼底闪过冷冽的杀意,小声在唐俞橦耳边说了什么。
唐俞橦为难的说了什么,随后闭口不言,只不忍的抬头看了已经走上祭坛的苏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