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就以一幅牡丹图闻名大赵,才女之名稳稳戴在头上,之后每年都能听到唐俞橦的事迹,渐渐的,就隐隐有了大赵贵女之首的风头。
但养在禹州这么多年,这个时候来盛京是为何?
“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干嘛要救那灾星,莫不是不知道她的那些破事?”
“你不知?这唐二小姐原本就是先皇要定给云济先生的正妻,后是因云济先生去了法华寺清修,又定了二十五剃度出家,才未提及了,如今皇上有意让云济先生成婚生子,那这唐二小姐就依然是云济先生的未婚妻了。”
“难怪救这灾星,是想要她尽早让云济先生尝到滋味,绝了出家的心思。”
“毕竟这唐二小姐今年也十八了,心急了吧。”
一众命妇贵女有说有笑的从苏芮被撞开的路离开,无一人看她一眼。
慧明想要求助都不知怎么开口。
“她们…怎得如此冷漠。”
“多事活不长,记住了。”苏芮捂着肩膀忍疼将佛经从已经破了的锦盒里拿出来,抖了抖灰尘道:“走吧,别耽搁了。”
“你不去找大夫瞧瞧吗?”慧明担心的看着苏芮的肩膀。
找大夫?
今日这等日子,太医哪里有空给她看病。
何况长宁既然撞了她,就不会给她在宫中看病治伤的机会,何必浪费时间。
“小伤,没事。”苏芮故作无碍的放下手,还故意动了动手让慧明看。“耽误了我祈福,你可是要负责的,那就不是还恩情了。”
慧明被她唬住,虽然担心,可想了想,到底还是按她说的继续带路。
一路上,苏芮脑海里都在想唐俞橦。
前世她并没有看到过云济的皇后,不知是不是唐俞橦,可如今既然唐俞橦既然来盛京了,那这事大抵是定下了的。
隆亲王一脉在军中威望极高,大赵五十万大军,三十万在其手中,就连苏芮的父亲永安侯这两年也是在隆亲王手底下的。
如今的大赵可以说是三足鼎立,一是皇权,二是林皇后母家,以林首辅为首的文官一流,三就是隆亲王手握的军权。
当下皇上手中握着皇权和林家,可以压制隆亲王,可到云济登基,他能握住隆亲王压制林家吗?
就算能,也不是个容易事,难怪前世那般了无生趣的模样。
不过先皇在位之时隆亲王一脉没有这般壮大,将唐俞橦定给云济,拉拢隆亲王一脉给云济支撑,是好事。
现如今情况不同了,皇上为何还要认这门亲事呢?
“女施主!女施主!”慧明一边喊,一边用手拽了拽苏芮的衣角。
苏芮这才回过神,视线汇聚下才看到坐在长案后,略有疑惑看着自己的云济。
立即将脸上的失神收敛,拿着佛经迈入屋内,双手奉上道:“请先生查阅。”
云济并未询问她,只公事公办的一一查阅她抄写的佛经,将行文不齐的,有错字,有墨点,沾了灰的挑选出来放在另一侧。
苏芮暗道这狗男人真狠,一点歪都不成,挑挑拣拣眼看着少了大半了。
心疼自己熬了几夜的心血,苏芮坐下,用右手撑着下巴望着云济打岔道:“那日多谢先生救了小女,否则今日都没命来见先生了。”
云济头也不抬一丝,淡道:“吾说了,只是替睿睿送还谢礼,仅此而已。”
苏芮挑眉,勾笑靠近到云济视线之内道:“那如此说来,先生那日救我并非回报,那欠我的恩情就还在咯。”
抬眼同苏芮四目相交,气氛开始旖旎之时,云济伸手将挑选完毕的佛经放在苏芮跟前。“拿好佛经,在门外的小花园稍后片刻,祈福之时慧明会领你上祭台焚烧。”
见他油盐不进的拿过另外的佛经开始审阅,苏芮就知晓没戏了。
她这肩膀越来越疼,也没法死缠烂打,索性听话的拿起佛经起身离开。
没曾想她会这般干脆,云济奇疑的抬眼看了看她的背影。
有些迟缓,特别是左手,垂得不自然。
又是什么把戏?
想到她刚刚那忽的把脸凑过来,嬉皮笑脸的模样,以及前两次一时不防叫她得逞之事,云济便把这一点疑惑都挥去了。
“血!”慧明惊呼。
云济抬头瞧去,慧明看着的是门槛外的一滴血迹。
那是苏芮离去时的地方。
“你们来时发生了何事?”云济问。
“来时路遇上了一群女施主……”慧明将路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最后自责道:“苏施主说只是小伤,我就不该信的,应当坚持叫她去看大夫的。”
被奔驰而来的雪龙驹撞上,她方才还能装作无事人,何等忍耐力。
自始至终也从未提及路上所发生之事,是断定慧明会告诉他,还是压根就没打算说此事?
回想追月收集来的苏芮这五年来的各种事迹,和她那张嬉笑轻浮的脸总是难以联系。
可……
“我带苏施主去找大夫。”
“慢。”云济阻止了正要去寻苏芮的慧明,从长案后站起身,顿了片刻道:“吾去为她取药,你在此看守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