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雍亲王助我啊,我并非唐家血脉,又还年幼,只要雍亲王仁慈,念在隆亲王早年为大赵立下汗马功劳,给隆亲王府保留一脉,不仅能除掉唐家一脉,还能得个仁德的好名声,两全其美。”

他倒是算得样样不差。

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了吵闹声。

狼崽子立即警惕起来,门再度退开,洛娥从外面走进来禀道:“侧妃,是裴副统领来了,打了天下楼的掌柜。”

“那裴延跟个疯狗一样,过去嫌弃姓岳的商户女,如今休了妻又缠着不放,脑子有问题。”狼崽子一边抱怨,一边跳下凉榻。“你就不该带那商户女做幌子,麻烦,你自行考虑吧,时间长了,我可不一定愿意和你交易了。”

说完,狼崽子就一路小跑出了门,回了自己的一号厢房。

苏芮看来一眼墙角摆放的刻漏,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由洛娥搀扶起身往下走,走到二层台阶的时候楼下的声音已经格外清楚了,厢房里的人也都个个都走到围栏往下望。

只见一身怒气的裴延已经被人从那被压在地上打的掌柜身上拉起来了,掌柜躺在地上,鼻青脸肿,被打得不轻。

店里的人慢了一步才把人扶起来,岳禾芸不好意思的歉道:“周掌柜,不好意思,我这就让人送你去看大夫,一应费用都由我出。”

“休想走!”裴延甩开抓住自己都两个人,转手从另一个人腰间抽出佩剑,直指那被打得双眼都眯成一条缝的周掌柜。

吓得周掌柜和搀扶的两个人都双腿发抖,其中一个小管事忙哆嗦道:“裴副统领,我三叔刚刚跟您说的很清楚了,他和岳小姐没关系啊,只是谈生意啊,是岳小姐想要把她家的香酒放到我们天下楼来卖啊。”

“这周掌柜真是无妄之灾,只是和岳家小姐说了两句话,那裴副统领就冲进来打他一顿好的,也是今日休沐没带剑,否则那周掌柜估计都已经没命了。”

“以前不见裴副统领多在乎,如今休了人家后倒是又觉珍贵了,哪次有男子和岳小姐说上两句话不会被他教训教训,只是如今这也越发过分了,再下去,怕是真要出人命。”

“当初他都敢对苏侧妃下死手,对旁人,那不更是毫不在乎嘛。”

各种议论声围绕而来,周掌柜更是吓得忙朝着岳禾芸哭求道:“岳小姐,小的低微,不敢同您做生意,求您行行好,跟裴副统领回吧。”

“就是,回吧,别害人了。”

“一个女子,做什么生意,抛头露面的,那岳家也不是没有男儿,哪里就得靠她了,既然裴副统领现在愿意接回去,就重归于好,对谁都好呀。”

面对铺天盖地的压迫,岳禾芸一张脸由红转白,身边的丫鬟小慧更是气得双目含泪,望着那一张张嘴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要休她家小姐的时候就休,现在要带回去就带,当她家小姐是什么。

第236章 又一次拖进那暗无天日的牢笼

岳禾芸握着小慧的手,心中明白,就算小慧骂出声也无济于事。

裴延步步紧逼,如今盛京里很多商户都不敢和她做生意了,好不容易借着风韵楼让她终找到了自己所想做的事。

可才起步,就被扼杀了。

即便现在风韵楼的生意依旧还不错,岳家的也不错,可前者是苏芮的,后者是岳家的,都不是她岳禾芸的。

她想要做自己的生意,成立自己的商户,再做成商号,开遍整个大赵,不,不止大赵,别国也要开,整个天下都要开。

可就仅仅因为裴延看不得她和旁的男人走得近,数次闹事,导致鲜少有商户愿意和她合作,少数也只是看在岳家的脸面上。

要不是这次云济和苏芮能够平安归来,这些少数商户都要因裴延和她断了合作了。

可裴延今日闹这么一处,甚至方才开口要迎她回去,即便十分可笑,可那些商户也会因此找理由和她断合作。

因为,在他们心中早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妇人是不可以抛头露面的,也是不值得信任的,更是没法做大生意的。

对于裴延,确切的来说,是对于男子,无论之前他多混账,多过分,多不是人,只要还愿意容纳自己,那就该感恩戴德都跟着他回去,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哪怕她犹豫,都是在害人。

“听到没有,岳禾芸,别再任性,跟我回去,这些时日来你做的那些事,我既往不咎。”扔下手里的剑,裴延两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岳禾芸的手腕。

“小姐!”小慧紧抓住岳禾芸的手。

裴延视线犹利刃划过来,一脚就踹过去,不满道:“没个规矩,叫一个丫鬟也说得上话了,岳禾芸,若非你腹中怀了孩子,我可不会迎你回去。”

一听怀了孩子,所有人视线都汇聚到岳禾芸的肚子上。

虽然衣裙宽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有所隆起。

孩子是裴延的。

难怪,难怪裴延反常的不许岳禾芸和旁的男人接触,还愿意迎她回去,原来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不旁落,那倒是一切都说的通了。

“怀着孩子还在外面做生意,这是和裴副统领赌气呢吧。”

“气性真大,她一个商户女,裴家当初愿意娶都是福气了,休的时候也是她非要跟着那妖女做那见不得光的生意,这才惹恼了裴副统领,哪个男子肯受这份气,闹闹就算了,莫非还真想把孩子生在外面不成。”

“孩子当紧,裴夫人,别斗气了,快跟着裴副统领回去安心养胎,总不好叫孩子出生没个身份不是。”有人好心的扯开嗓子喊起来。

有一就有二。

原本的岳小姐又再一次变成了裴夫人。

初成婚时,岳禾芸对裴夫人这个名号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厌恶。

就如无数条锁链,张牙舞爪的朝着她袭来,要将她层层捆绑,又一次拖进那暗无天日的牢笼。

她不愿,可如今就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落下来,她不知如何逃。

腹中孩子,是裴延的。

可她一直掩藏,没有堕胎,因为这也是她的孩子,不能因为自己的过错就扼杀了他生的权利。

她只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从未想过用这个孩子如何再去拉拢裴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