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断线的同时,苏芮从唇触在他的腹部,即便迅速收缩避开,可那若有似无的触感就如烙印一样,烙在云济的腹部伤口旁,炙热无比。

似从腹部一路灼烧进去,到身体里,到心里,到某处。

一直压抑着的欲念被彻底掀开了牢门,原本别开的眼再度落在苏芮身上,眼眸变得猩红,连带着呼吸越发急促。

可如今的苏芮不怕添一把火,直起身非但不躲,反倒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唇再度触及在他的喉结上。

什么东西终是轰然倒塌了。

云济一只手环住苏芮都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往下,锁住她的唇瓣的,撬开她压根就不防备的唇齿,时隔不知多少日的再一次唇齿交融。

一开始,还能坚持,还能克制,就如泄洪的前一刻,可一旦打开了闸口,洪水奔涌而下便什么都忘了。

忘了身处何地,忘了还是白日青天,忘了今夕是何年。

苏芮被他吻得来不及呼吸,脑子变得晕晕乎乎,身子越发的软,心底的欲望也被勾起,只记得不服气的回击。

不知是怎么的,就挪动到了床榻。

衣衫褪去大半,眼见着就要水到渠成之际,云济的动作忽然停了。

苏芮紧跟着顿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往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伸手掰过他的下巴,让他的视线看着自己道:“我问过军医了,如今还未到临盆之际,动作轻缓些,无事的。”

原以为如此说云济能放下心中担忧,不曾想却更加剧了他恢复理智,甚至肉眼就都看到他眼底欲色如潮水一样退下去。

随之迅速起身,拉好衣裳,匆匆往外道:“我去沐浴。”

等苏芮吃力的翻身起来,门已经再度被关上了。

憋闷,实在憋闷。

过去云济不让她勾引,没办法,现在光明正大可以勾引了吧,又被这肚子挡着。

看这情况,只怕生产后半年内都见不着半点荤腥了。

一年到头,就吃过两次肉,还是一次被动没砸吧出多少滋味,一次压根就不省人事,这和清修吃素有何区别。

莫不是惩罚她勾引云济出空门,现在轮到她来清修了?

一肚子火气没处去,苏芮索性又回了伤兵营。

没有拿活人泄火,苏芮重抄老本行,给尸体缝合断臂残腿。

就在伤兵营后方,没个遮挡,伤兵都能看见,即便心里知晓苏芮这是给死者还以全尸,是功德,可看着她阴沉着一张脸,手中刀刃,针线翻飞,皮肉血红相辉映,骇得人心底发毛,能跑的全找借口出门活动了,不能跑的,只能期盼这位苏侧妃别手滑把刀落在自己身上。

去而复返的沈铎更是被这场面吓得再次一瘸一拐跑了,发誓只要苏芮在伤兵营一日,他决不能让自己再受伤了。

但吓人归吓人,苏芮的调香和穴道针灸还是为伤兵营减少了不少伤亡压力,数日下来,皮外轻伤的陆续开始恢复,重伤的大部分也在药材到达后稳住了病情。

连带着苏芮的脾气也好了不少,只是平静的日子到底不会持续太久。

第七日,东月收兵的第四日,苏芮正在给伤兵换药的时候,伤兵营外传来了议论声说,永安侯来了。

第223章 我若出事,你娘亲可也好不了

“永安侯他还有脸回来?若不是他带着两万驻军出去就跟死了一样,咱们也不至于死那么多弟兄。”

“就是,要不是苏侧妃求来唐大将军出兵,咱们就全军覆没了。”

“估摸着他就是那个内奸!唔……”

话音未落,说话的人就被捂住了嘴巴,小声警示道:“没证据的事可不敢乱说,那永安侯可是苏侧妃的父亲,王爷的老丈人,何况今日还是负荆前来请罪的,这事估摸着就这么过了。”

“凭什么啊?他必然有问题,凭什么认罪就算了,那我那些弟兄白死了,还有两个躺在里面,不知生死呢,怎么,我们的命就不值钱?”那人气不过的退开捂嘴的手朝着伤兵营大骂起来,骂给谁听得显而易见。

同行的士兵吓得个个脸色生变,忙不迭拉着那人离开。

伤兵营内,正在被苏芮包扎的伤兵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装作聋子,什么都听不到。

而苏芮也似没听到,神色毫无变化。

忙完的薛军医走过来,接过苏芮手上的活,顿了顿问:“侧妃不回将军府看看?”

“没什么可看的,这儿的事都忙不完呢。”苏芮淡淡回应,着手去忙其他,仿佛永安侯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事实上,也的确没有。

从一开始,就没有关系可言了,后面不过是无人可用后的不得不利用,而如今,这点利用也没了,便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何况永安侯是条老泥鳅,等了这么几日才来负荆请罪,想来是上面给了他命令,让他不得不来。

云济自会处理,她若去了,反倒有所影响。

便全当不知,在伤兵营一直忙碌到晚饭时间,才揉着发酸的腰,赶着最后一点天光往回走。

她近来身子越发重了,便不再敢走夜路,便连此刻也是注意力都在脚下,并未注意到前方有人影靠近。

直到藏在暗处的无雨飞身到她跟前拦住,苏芮才抬起头看到被无雨撞开的永安侯。

许是之前事情败露,惶惶不可终日,几日下来脸色差了很多,被苏芮射伤的肩头也还没好,无雨正好撞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肩膀骂:“给本候滚开!”

无雨分毫不动,如一把利刃横挡在跟前,不叫永安侯能靠近苏芮一步。

眼看着这狗奴才是绝不会听自己的,永安侯只能探出头望着苏芮道:“芮儿,为父有话同你说,让他让开。”

苏芮没想到永安侯这么能等,看他脸上和发丝上干涸的汗晶就知晓,在这里蹲守最少有两个时辰了,可见是在云济那儿半点好都没捞着,自己大抵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可惜呢,苏芮没心思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