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不停闪烁,记者们把话筒几乎怼到叶悠悠脸上:

“请问你早就知道有台风吗?”

“你让喻归帆去接猫,是故意的吗?”

叶悠悠穿着囚服,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她看着镜头,突然发出一阵尖利的笑:

“因为她有爸爸疼啊……”

“凭什么顾雨σσψ澜什么都有?有哥哥撑腰,还有那么可爱的女儿…… 我不过是想要归帆哥多看看我,有错吗?”

“她的女儿凭什么就能活下来?我失去的,她也该尝尝滋味!”

这番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疯了吧这个女人!】

【自己不幸就想毁掉别人?太恶毒了!】

【心疼那个小女孩,太无辜了……】

喻归帆作为关键证人出庭。

在最后陈述时,他突然站起身,对着法官深深鞠了一躬:

“我承认,我明知那天有台风,却为了去接叶悠悠的猫,把甜甜独自留在地铁站。我也承认,在顾雨澜求救时,我刻意拖延…… 我有罪。”

他看向旁听席上的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最终,叶悠悠因间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而喻归帆,因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三年。

宣判那天,叶悠悠在法庭上哭得撕心裂肺:

“凭什么!喻归帆你救我啊!你以前不是最疼我吗?我不要坐牢!”

她大概还没明白,那个被她当作筹码的男人,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护着她了。

喻归帆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直到被法警带走。

三年后,喻归帆刑满释放。

他早已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头发花白了大半,身形佝偻,像个突然苍老的老头。

喻家早已和他断绝关系,他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听说他租了个小房子,就在甜甜墓地附近,整天浑浑噩噩地喝酒。

时景劝我:“雨澜,我们换个城市生活吧,我在那边也有分公司。”

我摇摇头:“哥,不用。”

我知道,时景是担心我再被喻归帆骚扰。

可他的公司根基在这里,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让他放弃多年的心血。

而且,甜甜葬在这里,我不想离开她。

更何况,有错的人不是我,该走的也不该是我。

时景皱着眉:“要不,我让人……”

“哥,” 我打断他,“没必要。”

喻归帆现在就像一摊烂泥,根本不值得我们再为他费半点心思。

“让他自己在泥里烂掉吧。”

9

这天,我去墓园看甜甜。

刚放下她最爱的向日葵,就看到了喻归帆。

他比三年前苍老了太多,头发白了大半,背也有些驼,站在那里像一截枯木。

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雨澜……” 他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擦过木头。

我没理他,蹲下身轻轻擦拭甜甜墓碑上的照片 六岁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喻归帆突然上前一步,想碰又不敢碰我的胳膊。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他声音发颤,“可我能不能…… 能不能偶尔来看看甜甜?就远远站着,不打扰你。”

“你别搬走,好不好?我听说时总想带你去国外……”

我猛地站起身,抽回自己的手,对上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那双眼里有化不开的悔恨,有卑微的哀求,还有一丝近乎偏执的执念。

“喻归帆,你该向前看了。”

“我走不出去,” 他固执地摇头,眼泪混着皱纹里的尘土滚落,“甜甜是我女儿,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