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安陆九思,乃是百年前的风云人物,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然?而诸位可知, 当年陆九思未名?扬天下时,这三州文会上,均州学子?知其乃劲敌,可是磨刀霍霍, 卯足了劲儿要杀她的威风, 可谁知, 他们?琴棋书画里一挑, 正好?挑到陆九思最擅长的棋艺上!”
……
陆安一行人到均州州学门?口时, 总觉得对方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劲。
十分的敌意, 百分的警惕,却又?有千分的自得。
打头的学子?乖巧地?笑着,好?似万分友好?:“此次文会新增特殊规则,来者需得展露一番才情方可上山, 否则便请打道回府。”
看似说来者, 目光却灼灼烧向陆安。
朱延年对这种知道自己不敌,剑走偏锋从其他方面去拉踩对手非常有经验,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笑容都收敛了:“你要我们?展露哪方面的才情?诗?还?是词?还?是赋?还?是小令?”
“哪能比这些!临时作诗不是欺负人吗?而且好?诗词当然?要用到文会上。”
均州学子?义正言辞地?说完, 视线快速扫过陆安面颊,心里吐槽:和陆九郎比诗词,是没听过那首“天下谁人不识君”,还?是自觉自己能胜过那阙《卜算子?·咏梅》?
随后?,文绉绉地?说:“才情么?,自然?是看琴棋书画,自古以来大才子?皆是琴棋书画四艺精通,咱们?顶多?算个小才子?,今儿个也就只试一艺这位……陆兄,可能与我等手谈一局?”
房州“三日棋局”一事,还?没传到均州。
均州这边的学子?们?发现,当这个话说完后?,房州人的脸色骤变,一个个欲言又?止,似是想回绝他们?。
果然?!
均州学子?眼睛一亮。
每个人每日的时辰是有限的,你再天资卓绝,一天也才只有十二个时辰,你便是每天只睡两个时辰,那也才只有十个时辰学习。
减去练字的时间?,减去学诗词的时间?,减去背经典研习策论的时间?,就算还?有时间?学琴棋书画,又?能学得有多?好??
他们?提前商量出来的对策果然?有用!
不先杀一杀陆安的气焰,怎么?动摇他的心境?说不得心境一动,文会上此人就发挥不好?了。
陆安:“我曾发过毒誓……”
毒誓一出来,均州学子?更?觉得自己赢面大了。
如?果这个毒誓是假的,岂不是说陆九郎的软肋正是围棋?
如?果这个毒誓是真的,陆九郎一人能破多?少种棋局?均州州学可是他们?大本营,他们?随便一商讨,就能拿出奇局、诡局来为难人!
便见均州学子?含笑道:“这才情显露,也不是一定就要争个输赢不可,我们?只当是以棋会友。唯有于此道一窍不通者,才会显不出才情来,被迫打道回府。”
陆安道:“那便好?。说来惭愧,陆某于棋艺不过略懂。”
她的同窗们?表情越发古怪,相互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均州学子?听到这话,只是客气地?说:“九郎莫要谦虚了,若真只是略懂,又?怎会作出那般誓言?”
有些话陆安不方便说,她只是微笑。
赵公麟呛声:“你没听说过吗?有个话叫防君子?不防小人。”
均州学子?们?一下子?就尴尬了。
他们?也知道自己这样拦着人很不地?道,但有些事情不地?道也要做。
便尴尬地?笑了两声,接连道
“不论如?何,陆兄的棋艺定然?是不差的。”
“愿于破局上领教陆兄高招。”
“我先来,如?何?”
陆安慢慢道:“请。”
……
又?是一局再一局的残局被破掉,还?是那样越难的破得越快。
均州学子?们?早猜到陆安此前的说法?有谦逊之意,但没想到能那么?谦逊,明明是飞龙在天,却非要温文尔雅地?表明自己不过是林中长蛇,一个两个下棋下得汗流浃背,手指湿滑得几乎要拿不出棋子?了。
看陆安的眼神,已是惊骇莫名?。
心中也暗暗叫苦,早知就不走这个歪门?邪道,老老实?实?将人迎上去了。如?今一局局下着,怎好?脱身?
好?在,陆九郎仁义,赢了七八局后?,见好?就收,拱手道:“多?谢诸君相让,琴棋书画我只通棋、书、画三样,若是比琴我早已输的体无完肤了,诸位不愿欺我,想必是听闻房州之事,才特意选了手谈,陆某拜谢。”
房州之事?房州什么?事?
均州学子?们?压下眼底茫然?。
自己一下子?就被对面捧成了君子?,他们?愣了一下,脸上表情羞愧之余,也和善了起来:“哪里哪里,陆兄,还?有诸位,这边请。”
一行人往均州州学的仪门?走去,仪门?后?面是阶梯,他们?的州学建筑落在山上。
这些人走后?,一棵大树后?面,转出来兄弟二人。
那明显是兄长的人深沉道:“益之,这人好?有意思,能破棋局却又?不愿下棋,你猜他是不愿还?是不会?”
名?为“益之”的弟弟道:“我不猜,背后?说人易生事端。”
“哎!你别那么?严肃嘛……好?吧好?吧,那就不猜了。走,我们?也去试试琴棋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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