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俭说了一大段话,没有给他下多大意见,只说危险与力量并存,真正的考量他心中应该有数。
的确,虽然考警校的最初念头是因她而起,但如今的职业选择却是他自己的。
她给了他渺渺希望的开始,他就想给她功成名就的未来。
她比他小四岁,才上大学的年纪,他却已经满腔热血,需要去拼一回,或许等到热血洒尽,他就能挺胸傲骨地站她面前,平静地述说过去的事情了。
于是他走了,走之前苏林俭给了他一张照片,是她的一寸照。
上面的她面容姣好,略显拘谨羞涩的笑容,让他当时看了一眼就不想挪开。
最后,他将之放在自己的钱夹内,像是保存着年少时的执着与动力。
一同往昔,他默默守护。
可谁知,前途险恶,他这一去,就是几年。
每当他有回去的念头,旁人会说,你回去干什么呢,又没家人了,去哪待着不都一样么。
不一样,对他来说不一样。有她的地方,心才是满的。
所以后来,他终于有机会回来了。
却没想到,回来之后跟苏叔合作不久,对方就遭遇了变故,被人设计陷害。
他是局中人,更要为他讨回公道。
可尽管他回来了,还是有一件事情无能为力。
他不能当面接近她,跟过去不同,却仍然没机会说上话。
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在他之后去山中埋伏卧底,不巧遇上了她。
那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她就坐在车内,一如当初那样陌生的眼神,得知她处于危机时刻,他顺手将她解救了下来。
而后,他心情久久处于不能平静缓和的状态,以至于在跟歹徒搏斗的时候,下意识就将子弹射进了她的车轮胎里。
他算准当时雪天路滑,又故意跟她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是为了让她能有留下来的机会。
因为他不知道她一旦离开,下一回再巧遇会是什么时候,她又是否仍是轻易地再次忘记他。
好在过了这么多年,彼此都已不是年少,打量对方都带了种成年人的思考,她比他记忆中更成熟了,举手投足透着勾人的妩媚,甚至在当晚上错他床的时候,让他彻底失眠了半夜,内心有种疯狂的因子在叫嚣呐喊。
那时候,他就开始后悔,是不是不该将她留下来。
接下去的两天,他更没想到,很多情况来得措手不及,一方面他小心翼翼地跟接货的人接触着,另一方面又被她从好奇接近到怀疑解惑,直到最后彼此快速确认了亲密无间的关系。
在他冲进她身体的刹那,他忽然觉得心底残缺的那块位置完整了,兜兜转转了十二年的那份情感归位了,灵魂也饱受冲击,直至将自己送至她体内深处,紧紧纠缠在一起。
他那会儿想着,不管以前遭遇到什么,都不重要了,也没必要跟她讲。
当下这一刻,已经满足。
不管未来在哪里,他们又身处何方,他只记着,他已经拥有,哪怕曾经拥有。
……
然而这种拥有此刻却让他清晰地体会到了,比如他说着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而她则静静地坐在病床边,一边听着他说,一边帮他削苹果,偶尔脸上划过一抹后知后觉的笑。
他伤口还没好,说一会就喘口气。
她让他先别说,听自己说:“刚才陆申跟我说,队里放你假了,等你好了出院暂时休养一阵。”
他苦笑说:“休养一阵,我这个人就废了。”
“那么……”她想了想说,“我们去旅游吧,走一走总不错吧。”
他点了点头,觉得可行:“去哪?”
她暂时没想到,反问:“你觉得去哪里好?”
“我没去过多少地方。”他说,“按你喜欢的来。”
“那就去你家乡吧,我还没去过那儿呢。”
“想去那儿?”
“嗯。”她抬头,“怎么了,不能去?”
他摇头:“不是,是因为……我在那儿可没房产,没地方供你住。”
她握住他的手,头靠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说:“没关系,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立刻计划起来:“那我得联系一下那边的人了。”
“嗯?”她看着他煞有介事,问,“联系后做什么?”
“让他们准备张床。”他说着补充道,“不能太硬的。”
坐在他床边的人随即笑了起来。
番外二
新年伊始,北奉市掀起一阵反毒潮, 源于那天爆出的明星吸毒新闻, 而后跟进的会所老板暗中贩毒,以及一并牵扯出志坤集团长期进行毒品交易的内幕。
安和会所的老板文森原名袁石峰, 从前例贩毒人员名单中假死脱逃, 并改名换姓重蹈覆辙,目前已经被控制监押。
从他后续交代的口供以及禁毒队搜集到的各种交易单据指证, 志坤集团以黑吃黑的行径曝光, 检察院已介入调查, 集团内部领导人也被带走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