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我从枕头下摸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林妍的尖叫声立刻炸响,刺得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些:
“贱人!我听见了!你对砚舟”
我打断她:
“林小姐,你要是真在乎沈砚舟,今晚十二点来南安桥。”
“我帮你们离开京北。”
电话那头呼吸一滞:“你有这么好心?”
“随你信不信。”我轻笑,
“反正他现在天天守着我,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假戏真”
“你敢!今晚我一定去!”林妍急声打断。
我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随即压低声音:
“别联系沈总,夫人监听了他的手机。”
“今晚我会以看烟花的名义把他约到南安桥,到时候你们直接走。”
午夜十二点,南安桥上寒风刺骨。
林妍裹着驼色大衣来回踱步,见我独自下车,脸色骤变:
“砚舟呢?”
我没有回答,一扫之前对她的恭敬和忍让,轻轻挣开她的手,径直走向桥中央。
我的手掌贴上冰冷的桥墩,铁锈味混着河水腥气扑面而来。
林妍的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扭曲:
“你个死全家的孤儿!你敢耍我?!”
我转身凝视她,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桥面上,一长一短:
“林小姐,人不会生来就是孤儿。”
“你知道这座桥下面,埋着的是谁吗?”
5
林妍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桥墩,完全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什么埋着谁?你在说什么?沈砚舟呢?”
我没有回答,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瓶白酒。
透明的酒液浇在桥墩上,顺着斑驳的纹路蜿蜒而下,像一道透明的泪痕。
我没有理会她的发问,而是像聊天气一样说起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林小姐,你知道什么是打生桩吗?”
她茫然地看着我,我笑了笑,继续解释:
“在建筑完工前,把人活埋进去,祈求邪灵保佑工程百年不倒。”
我直起身,酒精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你应该知道,南安桥是沈氏集团承建的。”
“而被打进这里的生桩,是我父亲。”
林妍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精心打理的卷发被冷汗粘在鬓角:
“你……你一开始接近砚舟就是有目的的?你要报仇?!”
我苦笑着摇头:
“林小姐,你是富家千金,你自然理解不了一个普通人想要接近首富的独子有多难。”
我母亲早逝,父亲又被沈σσψ家打了生桩活埋在南安桥下。
这些年我隐姓埋名,用尽一切办法才打听到沈砚舟是天生的弱精症。
我几乎倾尽了我父母留下的所有遗产,才把自己包装成了天生好孕的样子,有机会被沈母选中来到沈砚舟身边。
我慢慢逼近林妍,林妍恐慌的后退,却因为腿软一下子跌倒在地。
她带着哭腔恳求我:
“冤有头债有主,你、你要报复应该找沈家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弯腰握住她颤抖的手腕,轻轻将她拉起。
“你有心脏病,不能着凉。”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林妍瞪大眼睛,被我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不知所措。
我望向桥下漆黑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