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未说完,沈老夫人已怒不可遏。
手中沉重的紫檀木拐杖带着风声狠狠挥出,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
“你以救命之恩为由,要聿儿娶你,我们沈家重名节,忍下了这桩婚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了你得罪不起的贵人!”
胡馨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和拐杖惊得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狠戾。
情急之下,她竟伸手想去抓住σσψ那根拐棍反击。
然而,她的手腕刚抬起,便撞上沈聿那几乎要噬人的冰冷目光。
那里面翻涌的警告和厌恶让她瞬间胆寒,刚升起的那点气焰顷刻消散,只能不甘地松开了手。
她依旧难以置信,尖锐哭喊诉说自己的委屈。
“贵人?就她?一个养在寒山寺、无依无靠的可怜虫?婆婆,您竟然如此偏袒一个水性杨花、只知道勾引男人的……”
“闭嘴!你这蠢妇!”
她的话再次被一声更加惊恐的怒喝打断。
这次出声的是一位身着朝服的权臣,他脸色煞白,指着胡馨儿的手都在抖。
“你可知你伤的是谁?!若是待会儿皇上和太后驾临,见到……见到殿下被你这般折辱伤害,我等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掉脑袋!诛九族都不为过!”
“殿……殿下?”
胡馨儿彻底懵了,这个称呼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头上。
霎时间,刚才还在一旁惊疑不定的众权贵们仿佛终于被点醒,脸上血色尽褪。
各个惊恐万分地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却又无比小心地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快!快传太医!请最好的金疮药和玉肌膏来!”
“殿下!您千万保重凤体!是我等该死!是我等护卫不周!”
有人慌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珍贵药瓶,有人急得直跺脚,更有人直接指着胡馨儿的鼻子破口大骂。
第6章
“胡馨儿!你这瞎了眼的东西!竟敢对昭阳公主殿下如此大不敬!你这是要将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吗?!”
“你可知你欺辱之人,乃是满门忠烈的霍家遗孤,襁褓之中就被先皇封为昭阳公主!”
“公主自幼便养在太后身边,千娇万宠,只因身子骨弱,才在寒山寺由得道高僧抚养祈福,这乃是皇室机密!岂容你这等贱妇肆意污蔑、甚至动用私刑?!”
“你这等毒妇真是罪该万死!整个大雍上至皇上太后,下至百姓哪个不是疼惜公主,舍不得公主受半点委屈,你倒好,竟然敢如此折辱公主,你就等着用自己的死来平息天子怒火吧。”
所有尖锐的指责和那个石破天惊的身份如同惊雷般一道接一道劈在胡馨儿头上。
她僵在原地,脸上的红肿和血迹犹在,但此刻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无法置信。
“不……这不可能……堂堂公主怎么穿的如此肃静?”
闻言,众人都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她。
唯有庸俗之人才会恨不得将所有金银珠宝都穿戴在身上招摇于世。
而以我的身份,何须身外之物证明自己?
她看着被众人小心翼翼簇拥着的、神色清冷却自带威仪的我,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如坠冰窖,连颤抖都忘了。
绿芸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朝着诸位权贵重重磕头,声音凄厉悲愤。
“求各位大人为我家小姐做主啊!这毒妇不仅要將小姐卖入那等肮脏之地,还命人扒光小姐的衣物,极尽羞辱!”
“奴婢再三向她言明,我家小姐身份尊贵,绝非她可轻侮之人!可她就是不信,她就是存心要往死里作践欺负我家小姐啊!”
绿芸贱起地上破碎的玉佩,哭喊得愈发大声。
“就,就连太,太后娘娘赐给我家小姐的玉佩,也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摔成粉碎!”
“我家小姐金枝玉叶,她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求各位大人严惩这恶妇,替小姐讨回公道!”
众朝臣闻言,脸上惊怒交加,纷纷厉声附和。
“岂有此理!竟敢如此折辱殿下!其心可诛!”
“此等毒妇,不严惩不足以平天愤!”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故意毁坏皇家御赐之物,简直就是藐视皇权,不将太后放在眼里,光是这等罪名就足够连累沈家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沈老夫人见状,脸色铁青,立刻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厉声撇清关系。
“此等恶行,人神共愤!我沈家绝容不下此等心肠歹毒之人!如何处置,全凭殿下与各位大人决断,我沈府绝不包庇半分!”
“她今日所作所为与我沈家无关,这种恶妇,我沈家不认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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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馨儿眼见形势急转直下,所有人都在针对她,脸上血色尽褪。
她先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仿佛想将我生吞活剥。
但求生欲很快压倒了一切,她猛地转向沈聿,扑倒在地,扯住他的衣摆,哭得梨花带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夫君!夫君!我不知情啊!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不知者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