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你那个废物侄子，拿国家考试当儿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带走。”

两个保安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哭天抢地的周敏拖了出去。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6.

“好了，没事了。”舅舅走到我身边，声音缓和了下来，抬手想拍拍我的肩膀，却又放下了。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委屈和后怕便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舅舅叹了口气，没有再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像一座山，为我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哭了很久，我才慢慢平复下来。

“舅舅，我的考试……”我抬起通红的眼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舅舅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

“上午的申论，你已经错过了。国家考试的规定是铁律，谁也不能更改。这一点，我也无能为力。”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申论是我的强项，我最有把握拿高分的部分。

错过了申论，只靠下午的行测，我的总分会被拉开巨大的差距，几乎不可能有任何竞争力了。

我一年的努力，我辞掉工作的背水一战，就因为一个人的私怨，化为了泡影。

“别灰心。”舅舅看出了我的绝望，他蹲下身，平视着我，“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下午的行测，你必须去考。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去。这是你的权利，也是你对自己的交待。”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他让人给我送来了午餐和热水，又把我安排到一间安静的空置办公室里休息。

“吃点东西，睡一会，把上午的事情全都忘了。下午，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考生，脑子里只想着答题，明白吗？”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

饭菜我一口也吃不下，脑子里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姜宁吗？我是宋清欢。”

是那个我救下的女孩。

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愧疚。

“宁宁！对不起！我听我爸说了考场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不关你的事。”我打起精神安慰她，“是陆哲和他小姨太不是东西。”

“我……”电话那头的宋清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宁宁，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陆哲那个混蛋，他之所以要对我……对我做那种事，不仅仅是因为他好色。”

“他……他想逼我爸就范。”

“我爸……是市人事局的局长。”

我猛地一愣。

人事局局长？

那不就是周敏和陈局长的那个“局”？

宋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陆哲家是搞建筑的，他爸一直想搭上我爸这条线。所以他才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想要拍下照片和视频，逼我爸同意我们两家的事，帮他家拿项目。”

“他那天晚上被保安带走后，还给他朋友发信息炫耀，说虽然没得手，但他迟早会让我爸乖乖听话。这些都是我爸后来查到的。”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报复，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环环相扣。

陆哲的目标是宋清欢，是为了攀上她父亲这棵大树。

而我，只是一个不小心撞破了他阴谋，又恰好给了他小姨一个报复机会的倒霉蛋。

这个陆哲，比我想象的要恶毒、要可怕得多。

下午的考试，我坐在考场里，脑子里却反反复复都是宋清欢的话。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的杂念抛开，一头扎进了密密麻麻的题海里。

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