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拉着妹妹,快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展厅的拐角。

三个男人僵在原地,如同三尊被遗弃的雕像,巨大的狂喜过后,是更深、更冷的绝望和恐慌。

她不认识他们了。

她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样陌生而厌弃。

这比恨他们,报复他们,更让他们痛苦百万倍!

“查!”裴谨言猛地回过神,声音嘶哑冰冷,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立刻去查!她这半年在哪里!所有信息!立刻!!”

以裴、陆、霍三家的能量,查一个人的行踪易如反掌。

很快,一份详细的报告放在了三人面前。

报告显示,凌岁半年前因高烧住院,出院后正常上学,办理了转学手续,即将前往南方一个二三线城市。

她这半年的生活轨迹简单到乏味,打工、学习、照顾妹妹,没有任何异常。更没有……任何与他们相关的痕迹。

仿佛他们那三年惊心动魄的爱恨纠缠,从来不曾存在过。

仿佛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没有他们的戏份。

“这不可能……”陆靳白看着报告,手指颤抖,“怎么会和前世截然不同,难道这一世,一切都重来了……”

第二十二章

这个推测,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他们的心脏。

她忘记了。

她忘记了他们曾给过的极致宠爱。

也忘记了……他们曾施加的极致残忍。

她获得了新生,而他们,却被永远地钉死在了过去的罪孽里,连祈求原谅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她不能忘……”裴谨言眼神阴鸷,痛苦和偏执交织,“她怎么可以忘了!我去找她!我一定要让她想起来!”

“让她想起来?”霍砚修猛地看向他,声音带着一丝凄惶,“让她想起来什么?想起我们是怎么把她绑上电击椅?怎么用水刑逼她?怎么拔掉她外婆的呼吸机吗?!裴谨言!你想让她再死一次吗?!”

裴谨言像是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双手痛苦地插入发丝。

是啊,让她想起来什么?

那些回忆,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承受,何况是她?

尽管痛苦绝望,但他们无法控制地想要靠近她。

他们知道了凌岁的航班信息。

在她离开京北那天,三人提前到了机场,远远地、贪婪地看着她。

她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拉着一个旧的行李箱,正低头和妹妹笑着说话,眼神明亮而温暖,那是他们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毫无阴霾的轻松笑容。

那一刻,他们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的快乐,与他们无关,甚至是因为离开了他们才拥有的。

裴谨言第一个忍不住,走了过去,声音沙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岁岁。”

凌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打扰的无奈和冷淡:“怎么又是你们?”

陆靳白和霍砚修也围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痛苦。

“岁岁,我们……我们只是想送你。”陆靳白声音干涩。

“不需要,谢谢。”凌岁拒绝得干脆利落,拉着妹妹就要去安检。

“等等!”霍砚修急忙道,“你去那个城市,人生地不熟,我们可以……”

“我可以照顾好妹妹和外婆,不劳费心。”凌岁再次打断他,目光扫过三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三位看起来非富即贵,想必很忙,何必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一次头也没有回。

飞机起飞了。

带走了他们生命中唯一的光,也带走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她不是欲擒故纵,她是真的,不要他们了。

凌岁离开后,三个男人陷入了更深的偏执和空虚。

他们开始疯狂收集她的一切信息,关注她在新城市的生活。

她找了一份简单的家教工作,妹妹顺利入学,外婆的身体也日渐好转,她似乎过得平静而充实。

这种平静,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为什么离开他们,她可以过得这么好?

三人痛苦非常,而在痛苦的同时,他们也不忘把江思吟再次送入监狱。

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允许她再出现,伤害凌岁。

他们开始嫉妒所有能靠近凌岁的人。

那个请她做家教的中年夫妇?那个和她同班的男同学?甚至那个超市和她多说了一句话的收银员……都让他们嫉妒得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