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裴谨言的副手知道,他是把这个女孩当成了凌岁的替身。
一个能让他稍微缓解一点痛苦的替身。
裴谨言把苏念带回了自己的别墅,当苏念看到房间中央那口冰冷的水晶棺时,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
裴谨言却死死地拉住她,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声音低沉而疯狂:“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就当是……帮我。”
他开始疯狂地对苏念好,好到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给苏念买了无数的珠宝首饰、名牌包包,把凌岁曾经喜欢的东西,一股脑地都送到了苏念面前;他会亲自为苏念做饭,哪怕做得一塌糊涂,也会固执地让苏念尝一口;他会带着苏念去他们曾经和凌岁去过的地方,对着苏念,却喊着凌岁的名字。
“岁岁,你看,这是我们以前来过的冰岛,极光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岁岁,这家餐厅的牛排,还是你喜欢的七分熟,快尝尝。”
“岁岁,别离开我,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陆靳白和霍砚修得知裴谨言找到了一个像凌岁的女孩后,也立刻赶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苏念时,两个人都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激动,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他们也开始对苏念好,比裴谨言还要疯狂。
陆靳白买下了苏念曾经住过的房子,把里面装修成了凌岁喜欢的风格,每天都会亲自去接苏念下班,给她准备各种各样的惊喜;霍砚修则为苏念建立了专门的医疗团队,每天都会为苏念做身体检查,哪怕苏念只是咳嗽一声,他也会紧张得不得了,动用所有资源为她寻找最好的药物。
他们会围着苏念,像曾经围着凌岁一样,对她嘘寒问暖,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
可他们对着苏念的脸,喊的却是凌岁的名字;他们给苏念的东西,全都是凌岁曾经喜欢的;他们带苏念去的地方,也都是曾经和凌岁一起去过的。
苏念成了他们三个人共同的替身,成了他们缓解痛苦的唯一良药。
他们把所有的愧疚、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爱意,都强行寄托在了苏念身上,却忘了,苏念不是凌岁,也永远成不了凌岁。
而苏念似乎很顺从,接受着他们病态的宠爱,眼神却偶尔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
这样虚假的平静,维持了半年,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
那天,苏念和裴谨言、陆靳白、霍砚修一起去海边度假。
苏念在沙滩上散步时,不小心被贝壳划伤了脚,鲜血直流。霍砚修立刻紧张地跑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准备给苏念处理伤口。
就在他低头,准备为苏念消毒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苏念的耳后
第十七章
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霍砚修的动作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这道疤痕……他记得!当年江思吟在医院里,因为不小心打翻了热水,被烫伤了耳后,留下了一道一模一样的疤痕!
他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一种可怕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强压着内心的震惊,继续为苏念处理伤口,手指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处理完伤口后,霍砚修借口去拿东西,立刻找到了裴谨言和陆靳白,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你们还记得吗?江思吟的耳后,有一道和苏念一模一样的疤痕!”霍砚修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而且,苏念的很多习惯,虽然表面上像岁岁,可仔细想想,却和江思吟很像。她喜欢喝的咖啡,和江思吟一样,要加三勺糖;她走路的姿势,和江思吟一样,习惯微微低着头;还有她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都和江思吟如出一辙!”
裴谨言和陆靳白听完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霍砚修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不可能……江思吟还在监狱里,怎么可能出来?”裴谨言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而且,苏念的样子,明明和岁岁那么像……”
“监狱里的人,是江思吟的替身!”霍砚修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一丝疯狂,“当年我们把江思吟送进监狱后,就很少关注她的情况了,她很有可能早就找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像的人,替她待在监狱里,而她自己,则整容成了岁岁的样子,以苏念的身份,回到我们身边!”
这个猜测让三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愤怒之中。
他们竟然又一次被江思吟骗了!
他们竟然把这个害死凌岁的凶手,当成了凌岁的替身,还对她那么好!
他们立刻派人去监狱调查,结果正如霍砚修所猜测的那样。
监狱里的“江思吟”,只是一个被江思吟买通的可怜人,真正的江思吟,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出狱了,并且做了整容手术,变成了苏念的样子。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裴谨言、陆靳白、霍砚修彻底崩溃了。
他们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被江思吟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们对苏念的那些温柔和宠爱,此刻都变成了对凌岁的亵渎,变成了插在自己心上的尖刀。
他们立刻赶回海边的别墅,找到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苏念。
不,应该说是江思吟。
“你到底是谁?”裴谨言冲到江思吟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眼神冰冷得能杀死人,“说!你是不是江思吟!”
江思吟被裴谨言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掩饰,可看到裴谨言、陆靳白、霍砚修三人眼中那浓浓的恨意和愤怒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她索性不再伪装,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一把推开裴谨言的手,语气带着一丝疯狂和得意:“没错,我就是江思吟!你们没想到吧?你们竟然把我这个害死凌岁的凶手,当成了你们心心念念的岁岁,还对我那么好,真是太可笑了!”
“你这个疯子!”陆靳白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要打江思吟,却被江思吟躲开了。
“疯子?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拜你们所赐!”江思吟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她指着裴谨言、陆靳白、霍砚修三人,声音尖锐地喊道,“当年,是你们瞎了眼,被我几句花言巧语骗了,就对凌岁那么残忍,把她逼上了绝路!是你们亲手杀死了你们最爱的人!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了你们一把而已!”